雖然隻剩下岑晚一人赴江城學宮讀書,李管事還是親自來送岑晚來到了學宮。
看著身穿淡青色長衫,眉眼俊秀的小小少年,李管事眼中充滿慈愛。
“岑公子你初來乍到,對學宮的情況不甚了解,還是讓老奴陪您報道把。”說著便要接過岑晚背上的書簍。
本來今天岑晚隻帶了崔棗,東西本來就不少,他也更不是能冷眼看彆人乾活的性子,便把最重的書本親自背著。
見李管事這就伸手來取,雖然李管事身體康健,看上去也是個習武之人,但岑晚可擔不起讓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幫自己背書,忙擺手撒嬌道:“李叔,幾本書而已,我自己還背不動了?”
偏偏李管事就吃這套,這岑小少爺和他家小侯爺可不一樣,他家世子從打開蒙就沒再和人撒過嬌。現在的李管事被岑晚的糖衣炮彈打得是暈乎乎的。
不再在背東西的事情上爭執,李管事跟隨岑晚踏上學宮的台階,開始講解起學宮的規矩。
江城學宮的學子並不多,約莫百餘人,但個個都是人中龍鳳。江州城所有從八品以上的官員攏共也沒有多少,去掉那些還沒孩子的、或者孩子已經入仕的,就更所剩無幾。
所以江州城本地官員的後代其實隻占約莫一半,剩下的則又可將之一分為二,一半是一些職位不小,但孩子也難在太學拔尖出頭的京官之子。
說到這兒岑晚連連點頭,原來這兒也有高考移民?太學難考,就來資源也不差的地方。
李管事還不忘為薛寒星找補:“我家世子可不是為了取巧來的這兒,隻是......”
岑晚了然點點頭,表示自己都懂。還不是為了避避朝中的明槍暗箭,也對聖上示弱。
這孩子真是通透啊。李管事感慨,自己家世子這次可算是交到了個知心的朋友。
“那另一半呢?”岑晚打斷了李管事的感動,眼看學宮大門就在眼前,忙問。
“哦哦,另一半是江州城富戶們的孩子。我朝和前朝不同,不以商人為鄙。因著開國皇帝當年受不少商人的接濟,所以商人的地位也有所提高。那些富戶隻肖為江州城的建設有足夠多的貢獻,然後交上相較於其他學子五倍的束脩,即可得到一個學宮念書的名額。”
眼看著到了學宮門口,李管事輕輕叩了叩門,一個身著灰青色的少年將門從裡打開,問道:“可是今日來報到的新生?”
李管事點了點頭,帶岑晚和崔棗進去。看門少年正要阻攔,李管事輕輕一撩衣擺,露出了腰間代表武安侯府的令牌。
那看門少年忙作揖:“原來是武安侯府世子,小的失禮了。”
被認錯的岑晚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見看門少年身後響起了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李管事勿怪,這小子前兩日才來當差,還不認識您和小侯爺。”
隨聲音由遠及近的是一個留著山羊胡子,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他長相端正大氣,一張口便是豪氣乾雲,比起書生,更像俠客。
男子走進,打量岑晚一番,然後問李管事道:“世子休學兩月有餘,可是我忘了他的相貌,小侯爺原本長得這般乖巧嗎?”
岑晚黑線,心裡吐槽道:怎麼這麼正經的地方還有這麼貧的人?
李管事則笑著向岑晚介紹起男人:“這位是韓咲,韓司業。他與侯爺有舊,岑公子平日有什麼問題找他就好。”
而後又轉身對韓司業介紹了岑晚,並表明武安侯府對岑晚的態度。聽到岑晚是薛寒星的朋友,韓司業不禁又睜大眼睛好好將這個孩子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那薛小侯爺他再清楚不過,小小年紀,心防卻不是一般的重。能讓他敞開心扉,看來這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公子也一定不是表象般簡單。
向李管事保證會照顧好岑晚後,李管事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因為學宮規定一個學子隻能帶一名仆從,故而隻留下崔棗跟隨。
韓司業則親自帶岑晚前去寮舍安頓。他一邊介紹學宮的規矩,一邊為岑晚講解路過的建築物都是做什麼的。
江城學宮建在山上,為的是遠離世俗,讓學生們靜心讀書,所以這裡的自然環境也特彆好,沒過多的人工雕琢,而是與原本的環境融為一體。
學宮內樹多,花草也繁茂,雖然已快入秋,卻還是綠意盎然。
從大門進來,先是一派自然開闊景象,平時學宮的活動會在這裡舉辦。往裡走了約莫一刻鐘,岑晚聽見了朗朗的讀書聲,幾座小樓隨地勢錯落有致,一層則通過回廊連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