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在外麵盤算怎麼進去,裡麵懷雪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對方帶來的什麼律師正在洋洋灑灑地朗誦著那份所謂的“房契轉讓協議”,長篇大論的一堆,其實就是一句話,無條件的將教堂所在方圓一公裡內的所有土地均無條件轉讓給了***房地產公司,且占用其土地者每年需要交納高達四位數的租金,這算什麼協議,根本明擺著就是哄人走。
律師將協議朗誦完畢坐下,為首的男人笑眯眯的看著懷雪,說:“怎麼樣?要麼就今天之內搬走,要麼就立刻付錢?”
懷雪從開始就覺得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房地產公司的人,經過兩天的調查,剛剛簡訊上得到回複,此人是KB街道上的一個專門放高利貸和拉皮條的,手下有幾十口人為他賣命,如果估計得沒錯的話,門外應該已經被安排人守著了,早就該知道這塊土地根本不可能轉讓給什麼房地產公司。
“哦?我怎麼不記得這片土地何時從公有變成了私有?”懷雪不急不緩的說道,“先彆急著解釋,我還沒說完呢!”
“黃總,你說你的房地產公司經手土地轉讓的時候沒有見到這裡的所有人是吧?但是你卻是收到了委托書和那份協議?但,就我所知,三年前這裡就已經是孤兒院了,最早可以順延到10多年以前了,黃總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黃總笑了笑,摸了摸額頭,故作思考狀,然後一拍手說,“對啊,我怎麼給忘了呢?哈哈,見笑見笑。”
懷雪很恭敬的說:“是啊,您是大忙人啊,哪裡像我們隻記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您說是吧?”
黃總樂得開眼笑:“是啊,忙得我竟然犯了這麼個錯誤。多謝提醒多謝提醒。”
“哪裡?您這馬上就要將我們掃地出門了,至於這些事呢,也就不用再費心記住了,是吧?”
“你看你說的,上次你要求我給你寬限幾天的時間,我給了,結果,還是沒湊齊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法律麵前人人平等。”黃總肥嘟嘟的麻子臉,每次笑的時候贅肉上下顫動。
懷雪在心裡咒罵了一句:你還真是隻名副其實的豬!麵上還是維持平和的淡笑,黃總的一雙色眼從進門開始就不停在懷雪身上來回轉,不用猜都知道這隻豬腦袋裡麵裝的都是什麼樣的東西。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懷雪覺得自己就是在和他們浪費時間,說了半天,轉來轉去就是想要錢,沒錢就收拾東西走人。不過照這麼來看,不管她是否把錢湊齊了,他們都會想方設法的趕走他們。
律師顯得有些不耐煩了,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說:“還有完沒完,你們走還是不走,沒錢就趕快給我卷上鋪蓋滾蛋!”
懷雪挑眉,這是身為一個律師該說的話?冰冷的目光掃了那律師一眼,看著黃總尷尬的笑臉說:“看來您的律師不怎麼有耐心啊……可是,你看我隻是想要您多寬限幾天而已,這種事本來就是要大家坐下來慢慢談,急不得的。”
那個律師終於忍不住了,“啪”一拍桌子站起來就是一口街頭混混的臟話,扣掉那些祖輩的話,意思就是你們哪來那麼多廢話,不管有沒有錢,他們家老大看上這塊地皮了,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一樣也得走,沒商量。
懷雪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對麵三個人才明白露陷兒了,也不再裝什麼文明人,黃總嘿嘿一笑說:“小丫頭,你早就知道了是吧?所以今天我們一進門就讓我們坐下來慢慢談,談交易是假,試探是真,不過,該說你初生的牛犢不怕虎,還是說你早有準備?竟敢玩我們?你以為我就沒準備嗎?”說著,拍了兩下手,大門哐當被人一腳傳開,門口站了五六個高頭大馬的壯漢。
看來今天免不了動手了。懷雪在心裡歎了口氣,閉了閉眼,說:“你今天是不把我們攆出去誓不罷休了?”
“丫頭,你腦子這麼好,不會不知道爺爺我的今天找這麼多兄弟來乾什麼吧?爽快點兒,你們自己走還是我讓兄弟們幫你們?他們都是大老粗,下手不懂輕重,傷著了哪個我可不敢保證啊~~~~”黃胖子拖長了尾音得意的說。
懷雪扯了扯嘴角,心裡算計著:報警,等警察來了,恐怕也晚了,動手?這麼多人,莊武他們不知道能應付的了多久,早知道就找海蘭和那個人幫忙了,真是失算。總之,不能讓他們傷害這裡的孩子就行。
想到這兒,懷雪不再猶豫,還是那張淡淡的笑臉:“您今天是一點兒餘地都不給了?那麼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話一出口,身後的門應聲打開,莊武高大魁梧的身子出現在懷雪身後,其他人也陸續進來,妮子進來後攙扶起修女讓她到後麵去照顧孩子,修女本想說什麼,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隻能祈禱上帝保佑平安。
門關上,懷雪等站在門前,儼然一副想過去必須先過他們這關。
黃胖子揮揮手說:“兄弟們給我上!”
白燁順著外圍的牆壁轉到不易被發現的地方,乾脆利落的翻牆而過,轉了一會兒看到連接教堂主樓的前麵有一個小房間,這個房間的窗戶是窄小的長方形設計,位置十分靠上,估計原來應該是用作懺悔之類的地方,找了個踮腳的地方,趴在牆頭上探看裡麵的情況,裡麵已經處於劍拔弩張的狀態了,白燁一眼就認出了莊武,跳回地麵,看了看表,已經過去三十分鐘了,估計陸斌和邵璿已經聯係上了,隻要能再拖上一會兒就行了。跳下牆頭,循著記憶,找到了教堂的那個小後門,這是當時為了應急而準備一個逃生門,位置很隱蔽,而且一般也不會使用。習慣的在門上輕叩了兩下,有連續敲了三下,門開了,他一進去就看見修女坐在那裡安慰著幾個嚇壞的孩子,看見他進來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緩和了很多,嗚嗚咽咽的哭聲有增大的趨勢,開門的男孩子一下子從後麵抱住他的腰,白燁能夠感覺到他的胳膊不住地在顫抖,一手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另一支手將抱著他的男孩子拉到身前,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指了指另一邊的門,修女點了點頭。白燁領著男孩來到修女身邊,蹲下來與他平視,輕聲說:“不管聽到什麼樣的聲音、動靜都不要開門,這邊的和那邊的都不要開,記住了嗎?”
畢竟還是孩子,男孩眼中滾著淚水,強忍著不讓它們掉下來。
白燁也不希望這麼小的孩子就留下不好的記憶,但情況還是不得不做說:“男孩子要學會堅強。否則怎麼保護其他的孩子?”
那男孩胡亂的用袖子來回擦了擦眼睛,嚴肅的點頭說:“不哭,要堅強。燁哥哥,小雪姐姐也在外麵。幫幫他們吧!”白燁點點頭,讓男孩到修女身邊邊坐下。小雪姐姐,指的就是懷雪吧?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原來她本來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無奈的笑容,走到門前,先虛掩一條縫隙,觀察了一下,確定情況後,大大方方地打開門,走了進去。
在場的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將注意力集中在這個意料之外的訪客身上,最驚訝的要屬懷雪了,她睜大眼睛看著這個本來應該已經回家的人,竟然出現在這裡,那麼隻有一個可能,“你跟蹤我?”疑問句,肯定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