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麵宿儺共有二十根手指，虎杖現在吃了兩根，也就是十分之一的手指已經被收入囊中，宿儺的咒力我接收到了，不得不說，十分霸道和澎湃。

如此激昂的咒力理應帶來沉重的壓迫感，但因為我沒有爭奪主導權的意思，虎杖的收容顯得輕鬆又平和，完全沒有一點特級詛咒該有的陣仗。

半分鐘過去，小鬼終於緩過氣了，集中精力試圖把我壓下去。

我沒反抗，順從地被他的靈魂包裹，意識被踢到身體內側，剛浮起的咒紋還沒清晰就迅速隱沒，五條悟看了一會兒，終於歡快地笑起來。

“我不討厭你這種類型。”

奇怪發言，我果然很討厭輕浮的人。

“我可以理解為你做好覺悟了吧。”

虎杖站起身，摸摸腦袋，咧嘴一笑卻不置可否。

今天的行程就此結束，五條悟開始做最後總結，伏黑惠從他身後走了出來，我比虎杖先注意到對方，他還是那樣沉靜的，帶點不高興的表情，身上也跟昨晚一樣遍體鱗傷。

我觀察著伏黑惠的神態，小美人似乎沒休息好，瓷白的臉上帶著些疲憊，黑發間纏繞的繃帶讓人忍不住想要蹂/躪……等等蹂/躪？

我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已經變態，對宛若嬌花的小男孩兒也下得去手。正巧這時虎杖扭頭去打招呼，我意興闌珊，滿以為小鬼會元氣滿滿地關心人家。

虎杖：“哦伏黑，你蠻精神的嘛！”

......

“你從哪看出來的？”

「你從哪看出來的」

我和伏黑惠異口同聲地說道。

“誒伏黑你和宿儺好有默契啊！”虎杖嘿嘿一笑，朝對方豎起大拇指——

結果伏黑惠一臉被侮辱了的表情。

我非常傷心，又想起自己現在是大反派人設，連咒術師的高層都因為恐懼想殺我，伏黑惠討厭我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勁。

想殺人的念頭不停地冒出來，被我麵無表情的按下去，一邊按，一邊感慨做人——做詛咒真難。

有時間讓虎杖買點心理學的書吧，像《性格的測量》、《異常心理學》、《柒個我》之類的，多少看點，說不定能自救。

吵吵鬨鬨的再會很快就結束了，五條悟說虎杖可以回家，三個人原地告彆，虎杖少年揮手時滿身的活力四射，轉身後影子卻充滿寂寞。

回家的路上我跟虎杖聊天。

「為什麼要答應那種事」

虎杖超級驚訝，“不是你讓我答應的嗎？”

我哽住，是，是我讓你答應下來的，但我說的答應隻是緩兵之計，可小鬼你明顯是想真的收集完手指啊。

這麼做的後果顯而易見，首先虎杖可能會失控，因為「容器」的收容是有限度的，在崩壞到來之前，誰都不清楚虎杖到底能承受多少根宿儺的手指。

其次咒術師不會每得到一根手指都給他吃下去。

咒術師的目的是殺死兩麵宿儺，也就是殺死我，如果我是咒術師，我一定會限製虎杖吃下的手指數量，將宿儺的實力控製在可以對付的範圍內，這期間驅使虎杖尋找手指的下落，具體吃幾根，什麼時候吃，都是可以拿來談判的條件。

留的越久小鬼的處境就越危險，要是最後手指收集完了我們還沒走，那乾脆也彆想走了，跟咒術師們拚個魚死網破吧。

“可詛咒也不能放著不管吧，要是有人因為這個死掉我會很愧疚的。”

「就為這個」

短短四個字訴說了我的無法理解。

虎杖邁過草坪，翻出鑰匙推開兩天沒進的家門，“我有一定要幫他們的理由，既然是隻有我能做的事，那去做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我沒辦法不管學姐那樣的人，至於收集完手指後我會怎麼樣——我當然是不想死啦，你不是說不會讓我死嗎？”

小鬼一臉天真地說著不負責任的話。

“乾脆咱們倆一起逃走算了。”

「如果我騙你呢」

“那就一起死。”

拖鞋，擺好，外套掛玄關，上樓洗手，虎杖回到自己的房間，身子一倒仰麵躺在淺色的單人床上。

“我已經決定好了，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這是我選擇的死法，要是最後真鬨到非死不可的地步的話——”

「......」

“——那麼黃泉路上有你作伴，感覺也不錯。”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