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入為主的以為這是一個往物品上附加靈魂的過程,但其實不是,因為大佬的靈魂似乎也存在於手指中,那些“筆記”就是證明,之前和五條悟對打時出現的“被動”也是證明。
這是一個往已存在靈魂的手指中塞入靈魂的過程,我卻沒察覺到大佬靈魂的存在,那是因為我進來的一瞬間就把大佬的靈魂吞掉了,彆意外,這並不是因為我很厲害。
事實上,換了任何人穿過來大概結果都不會變。
我的靈魂完整,宿儺的靈魂是碎片,儘管兩麵宿儺活著的時候非常強大,但他的靈魂七零八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我的強度高。
所以他被吞掉了,成為我靈魂的一部分。
我得到他的“筆記”和“被動”,前者需要翻閱之後才能掌握,後者乾脆自動護主,省心得一批,給我解決了很大麻煩。
值得一提的是,我發現“筆記”裡有攻擊靈魂的方法。
也就是說如果宿儺是醒著的,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仍然保持沉睡,那麼被吞噬的本應該是我,大佬隨便甩兩個咒術我就歇菜了,人家可能都不屑於吞我,免得降低格調裝一腦袋顏色小說。
拋開這些我現在白撿升級方法,雖然開局狗屎,但這個進展還算不錯。
閱讀“筆記”是一件愉快的事,因為填充自己的感覺是如此讓人上癮。
我從未覺得我像今天這樣擅長思考,哪怕閱讀的過程中也錄入了宿儺的思想,但這並不難受,因為強者的思想不隻有暴力,在很多時候也能帶給人自信、狂傲、從容、甚至飄飄欲仙的文雅。
宿儺是個奇人——詛咒,他一邊滿腦子殺伐,一邊眷戀著月光,我很難想象這兩樣東西怎麼能同時印在一個人的思想裡,但閱讀“筆記”是一次認識他的過程。
我體會他的體會,感受他的感受,哪怕這些情緒全來得都沒有前因後果,但直接看結論已經足夠我了解他是會怎樣做的一個人——詛咒。
簡單來說,就是隨心所欲的活著。
真酷啊,這種強者的生活態度,我第一次反省自己之前是不是太慫了。
明明彆人都指著我鼻子說要我死了,我想的卻是如何在被殺之前逃跑,而不是回首反擊。甚至報複這一行為都沒出現在我的選項裡,明明是最常見的展開,我卻完全沒想起來這回事。
換了宿儺在這裡,他又會怎麼做呢?
恐怕連死都不在乎,也要讓咒術師們長長記性吧。
源源不斷的信息錄入從下午三點進行到晚上九點,我將原本穿進來的那根手指自帶的“筆記”看了個七七八八,今天上午剛得到的手指則徒然出現反應。
好家夥,原來這玩意兒還帶延遲,怪不得我獲得第一份“筆記”的時機是那樣巧(cai)妙(dian),真有現代上班族時間管理的風範。
第二根手指附帶的“筆記”正在緩慢地加載,等全加載完畢後會和沒看完的內容彙總在一起,等著我下次再翻閱。
我再次感歎著大佬這工具人當得可真人性化,盲猜他是強迫症,並沉醉於不勞而獲帶來的快樂裡無法自拔。
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虎杖連晚飯都吃完了。
寂靜的夜色將回憶籠罩過來。我不知道他是以怎樣一種心情收拾他爺爺的房間的,但我知道這個時候最好安靜點,讓悲慟的男孩子有一些時間來舔舐傷口。
有人說親人去世的那一刻並不是最痛苦的時刻,痛苦的是當你一個人獨坐下來,回想起你們相處的一點一滴,你會意識到有這樣一個人徹底從你的生命中消失了。
人死了就是不會再回來了。
虎杖是我見過的最堅強也最倔強的小孩兒,他完全沒有哭,隻是靠坐在床邊環住了自己的膝蓋,但他仍舊是個小孩兒,需要一點點關懷。
如果我是他的好兄弟,我會在這時候叫他來喝酒,讓他知道沒有什麼是一頓酒精解決不了的,我和他爺爺一樣都是他的家人。
如果我是他媽,那我就把人摟進懷裡哭一場,互通彼此的悲傷,失去親人的痛苦可以由親人來撫慰,我們在遙遠的未來裡還能相互依偎。
可我隻是個詛咒,一個借住他身體,背負著罵名,承擔著恐懼,甚至帶給他死亡的詛咒。
哪怕我跟他約好了要逃走,但那也無法掩蓋我們才認識一天的事實,我沒有資格在這一刻說話,否則小鬼應該是先開口的那個。
他沒開口,我就開不了口。
男孩子總是有自己的矛盾的,這是脆弱與自尊心的矛盾,我選擇保護他的自尊心,直到他需要我的那一刻。
在他真正下決心尋求愛護之前,我能做的隻是注視他,見證他的成長,在逝者入夢的漫漫長夜裡,以靈魂的形式陪伴他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