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次危機，釘崎和虎杖的關係突飛猛進，立刻成了朋友，他倆抱著孩子，像一對拜把子兄弟（？）有說有笑地走了出去，一個挑刺一個甩鍋嘮得熱火朝天。

建築外，伏黑惠和五條悟並排坐在公共座椅上等他們回來，小美人的表情有點古怪，我一看就知道五條悟又沒乾好事，而白毛教師手扶著眼罩，神色半掩，讓人看不清具體有什麼想法。

“釘崎，歌聲很不錯哦。”

釘崎野薔薇：“……”

很好，她眼神死了。

“悠仁，英語也說得不錯。”

虎杖悠仁：“……”

很好，小鬼也眼神死了。

五條悟還在說話，滿身的愉悅氣息：“我已經錄下來了，以後有機會可以一起聽聽看，或者當成回憶冊的背景音樂也——”

“啊啊啊啊啊閉嘴啊！”

“刪掉！快給我刪掉！”

大魔王五條咧嘴一笑，“為了慶祝這次勝利，我請大家吃飯吧。”

“啊吃飯太棒了——不對給我刪掉啊！”

歡快的氣氛充斥在一年級隊伍裡，連伏黑惠都悄咪咪笑起來，我的心情也相當不錯。

五條悟欺負小孩兒欺負得很順手，這理論上講很糟糕，但老實說小朋友們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真的十分可愛，我詭異的能理解他逗人的心情，並對他的惡劣不予評價。

當天晚上，虎杖上床之前，我們對“五條老師其實還不錯”和“他不錯還能有我不錯”等話題展開了簡單的探討。

五條悟可能和虎杖真有點有師徒緣分，起碼後者對前者的印象還湊合，當然他坑這件事是公認的，我覺得小鬼以後可以試著拿他頂包。

平靜的一夜過去，虎杖睡著時終於不哭了，他開始說夢話，從沒有意義的哼哼唧唧到聽不出聯係的單個詞彙，一個音一個音往外蹦，連我也聽不懂他在講什麼，隻能從掙紮的表情中分辨出他做的並不是什麼好夢。

接下來幾天，虎杖開始了相對正常的校園生活，說“相對”是因為他暫時還不用出任務。

高專對新來的學生有大約兩周的保護期，這段時間內學生們會積極適應學校設施，然後就是積攢實力，跟教師一起出任務。

咒術師畢竟是戰鬥職業，實踐比理論知識更重要。

高專除了教戰鬥技巧也會教咒術知識，還有社會上通用的大眾學科，保證讓學生們即使不當咒術師以後走上社會也不至於餓死。

當然啦，上過這所高專的學生最後基本上都會成為咒術師，上一個放棄“正道”選擇去996的強人已經離開學校快十年了，據說前段時間也改邪歸正，現在是小鬼們的前輩。

一年級教室，枯燥無味的理論課曆來是學生們的天敵。

咒術高專的錄取人數每屆都不超過一隻手，這也導致學生們上課開小差會遇到異常大的困難，畢竟一個房間就那麼幾個人，老師隻要不瞎都能看得出你乾了啥。

虎杖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台上的老師在一分鐘之內看了他六次，皺眉毛三次，捏粉筆兩次，看起來很想把那玩意兒扔小鬼腦袋上。

一般情況下我不支持體罰，但此時此刻，我格外能理解這位老師的心情。

上課睡覺是很不尊重人的行為，哪怕咒術高專奇葩多，但能在這裡教書的什麼奇葩沒見過？能被虎杖氣成這樣也足以說明小鬼的行為有多過分。

事實上，也的確很過分。

因為虎杖此刻正仰靠著椅背，下巴朝天，此起彼伏的小呼嚕從剛才就沒斷過，要光是打呼嚕也就罷了，更糟的是他還說夢話，還要打把勢。我已經不止一次地看見小鬼突然伸手，對著空氣一個猛掏，掏完又驟然放下，咂咂嘴繼續睡。

幾次反複之後我合理懷疑他在夢裡麵跟人乾架，打得還有聲有色，一會兒出拳一會兒出腿的。

按理說小鬼這麼亂動早該從椅子上跌下來驚醒了，但不知為何，也許是作者的惡趣味，虎杖折騰了半天就是沒失去平衡，一直穩穩地仰躺著，身體越來越後傾，臉都快折身後麵去了。

又是一分鐘，老師看了虎杖二十四下，這幾乎就是盯著小鬼在講課了，我真心建議他忍不了彆忍了，適當發泄有益於身心健康，把小鬼招呼起來清醒清醒，也好過看他在這跟人“廝殺”吧。

話說回來我也是有點好奇，小鬼這到處亂動手舞足蹈，一副仿若觸電的樣子——

他到底在跟誰打架？

打了這麼長時間想必對手挺強，難不成是五條悟？總不可能是我吧？

正想著，安靜了一會兒的虎杖突然又折騰起來，手臂擺動，兩腿依次倒騰，這姿勢看著像在奔跑。他在逃嗎？夢裡有人在追殺他？是誰讓他不得不逃走，甚至連戰鬥都放棄掉了？

“su……”

誰？

“su……na”

「……」

“su……suku……”

「虎杖——」

虎杖瞬間驚醒，身體下意識後傾，之前維持的平衡被輕易打破。

這過程說起來很長實際連半秒都不到，隻聽“咣當”一聲，小鬼整個人連同椅子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地上，後腦勺嗑到水泥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釘崎瞬間就笑出聲了，她從剛剛開始就沒在聽課，眼角的餘光注視著虎杖，此刻更是毫不掩飾地笑出來，又因為台上的老師稍作收斂，整個人的表情扭曲到不行。

與她相比伏黑惠就自然多了，小美人還是那張從一而終的厭煩臉，哪怕沒什麼精神也眼角眉梢都好看。他不關心虎杖有沒有聽課，倒是對後者突如其來的摔倒比較關心，顰起的眉頭精致婉約，有一種放鬆時獨有的懶散。

這過於美麗了，可惜虎杖沒有心思去欣賞美麗，他小聲而急促的喘著氣，一副人還在夢中的樣子，緩了半分鐘才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撐住桌子站好。

“老師，老師，提問他！”釘崎舉手開始起哄。

老師從善如流，合起書本，對虎杖做了一個遺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