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地下時,眼前的場景讓我心情很微妙。
該怎麼說呢?不出所料吧。
釘崎正十分狼狽地對著一群詛咒振振有詞地放狠話,用詞並不粗俗,氣勢摧枯拉朽,我覺得她的性格要是當律師的話一定是常勝將軍,比肩妃英理的那種,就這種在場所有人都是垃圾,隻有老娘最棒的女王氣場,她跟赫敏說不定有共同語言,嘮兩句能成生死之交。
這麼想的話,釘崎難不成是個巫師嗎?她還真有點像。說起來這邊的世界到底有沒有哈利波特?那可是童話經典。
說回現在,我找到了三人組中的最後一個人,全員存活成就達成,但姑娘還是受了點傷,剛好傷在眼睛旁,不妥善處理可能要留疤。
我不太樂意,女孩子要漂漂亮亮的,臉上的傷還是儘早治療比較好。
所以說——
“「解」”
幾道透明的斬擊向黑暗中密集的詛咒飛射而去,越弱小的東西越喜歡群聚,這些詛咒如此大規模地襲擊彆人隻能證明自身的實力很低,釘崎隻是吃了數量的虧。
而數量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不值一提。
大概半秒鐘的功夫,一屋子詛咒被我三下五除二地砍了個乾淨,死去的咒靈化成空氣並消失,從這點上來看它們真的是很安全無公害的綠色詛咒,很有公德心,也有殺死的價值。
危機解除,小姑娘回過頭來看我。
“你們也太慢——你是誰?”
反應有點遲鈍哦,我和虎杖的聲音差很多吧,伏黑惠也沒有這種能隔空殺敵的式神,這麼掉以輕心的話,可是會被詛咒殺掉的。
“原宿碰頭那天五條悟有介紹過吧,你難道忘了?”我好心地提醒她。
釘崎的表情從猶疑到陰沉,跨度之大,簡直堪稱表情帝。
“彆緊張,我不會做什麼。”
小姑娘眼都不眨一下,看起來根本不想聽我說任何話。行吧,我已經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了,有心理準備,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想聽我說話我可以不說話,寂靜的地下室裡,我安靜地站在原地打算等釘崎開啟對話,她問什麼我答什麼,這樣更快,而且五條悟說不定就快趕來了。
實話說我可真不想接觸五條悟,不過他來了也好,我好把小鬼和伏黑惠一起交給那家夥,釘崎一個人又搬不動,讓她跟我走顯然也是癡人說夢。
“你想乾什麼?”
“我什麼都不乾。”
“那我換一個說法,”釘崎甩動手臂,另一隻手在悄悄的摸釘子,“你挾持伏黑惠,又留下我的命是想乾什麼?威脅五條老師嗎?”
我沉默,這推斷還該死的挺有道理!換了彆的特級說不定真會這麼乾,但我沒必要啊,我要怎麼跟她解釋我其實算是個混沌善?
“你……傷不治療一下嗎?”
“哈?”
“放久了說不定會留下痕跡,這麼漂亮的臉你也不想弄壞吧?”
釘崎不說話了,她的表情告訴我她正在掙紮,至於掙紮什麼,可能是‘兩麵宿儺居然還挺有品味’以及‘他一定在消磨我的警惕,不能被牽著鼻子走’還有‘他沒必要騙我,因為我打不過他’最後‘那也不能自投羅網,清醒一點啊釘崎野薔薇!’
釘崎滿臉複雜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把吐槽說出來了嗎?
不會吧?真要是說出來那可真是太尷尬了,我會忍不住想做點什麼,比如把小姑娘打到失憶——啊呸,打什麼打,要和平——比如讓她定下“束縛”發誓不準說出去之類的。
畢竟這太影響詛咒之王的形象了,我以後可能會沒臉見人,更沒臉在小鬼麵前假裝自己的高人風範。
鴉雀無聲的地下室內,我和釘崎兩兩相看,我很難抑製住自己的緊張。
因為小姑娘的表情真的越來越複雜了,從意外到掙紮,再到悲憤交加,讓我都跟著糾結起來。
更糟糕是,我真的不記得我剛剛到底有沒有出聲。這種恍若失憶的狀態十分的不同尋常,從心理學角度上能帶給人很多緊繃感。
剛醒那段時間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時間久了,我發覺自己的腦子和思維都有點恍惚,注意力莫名其妙地分散,就像喝多酒宿醉一樣手腳和神經都輕飄飄的。
這不對勁。
情緒起伏過大可能給了兩麵宿儺的“影響”可乘之機。
那些來自詛咒之王的帶著陰冷癲狂的情緒一旦逮著機會就想儘辦法占領思維高地,我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繼續,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找個地方靜一靜免得我無意識發瘋。
“喂。”
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蕁。
……
呸。
誰他娘的是楚雨蕁!
“乾什麼?”我看向發話的釘崎,對方顯然已經有想法了。
“你就在這——”她擰起眉,擺了個很便秘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該如何措辭,“在這……站著?”
“……不然呢?”
話說你說個站著都這麼費勁嗎?我不站著我難道坐下?
或者我應該更有逼格一點,把伏黑惠扔在地上再坐他身上,好體現我身為詛咒之王的無上地位以及兩麵宿儺來自一千年前的封建主義思想?
彆扯淡了。
我瞅著釘崎還是那副便秘的樣子,以為她下句話起碼得醞釀個五分鐘,沒想到小姑娘開過口後就不再猶豫,雖然表情仍帶著戒備,但對話已經能無障礙溝通了。
“伏黑怎麼了?”
倒是沒問廢話。
“他傷得很重,我做了治療。”
還有順便催眠,但這個就不用說了。
“你會有那麼好心?”話雖這麼說,釘崎還是很誠實地向我走來了,其實她之前的警惕就很沒必要,跟我剛剛吐槽的一樣,這姑娘完全沒可能打得過我,離得遠和離得近根本無關緊要,如果我想大概一秒都不用就能摘下她的腦袋。
當然了我不會做那麼殘暴的事情,所以我簡短的回答說“為什麼不呢?”順便伸手將懷裡的伏黑惠給遞了過去。
這孩子還在無意識往我頸窩裡藏,看著怪可憐的,很激發人惻隱之心。
“輕點,他睡著了。”
“我當然知道!”釘崎也壓低了聲音,語氣日常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