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 認輸(上)(1 / 2)

鬆田陣平乙女向。短打,速摸。

《認輸》(上)

鬆田陣平此人,平生最恨低頭。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這話放在我和鬆田陣平身上真是再正確不過了,母親總說我們兩個性格太過相像,生活中摩擦不斷,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此刻我深以為然。

兩天前我們在早飯時間因為一瓶醃菜吵了起來。

是朋友從鄉下帶來的手信,當地人自製的土產,用很普通的塑料瓶子裝著,沒有說明。

對於如何保存,我們兩個各執己見,我認為應該放進冰箱冷藏裡保持新鮮,鬆田陣平認為對於鹽漬的醃菜來說這是多此一舉。

誰也不肯讓步,為了勸服對方開始掏一些舊賬進行清算,但是在一起時間長了就有這等煩惱,各有各的短處,於是爭吵規模擴大,我氣的抄起桌上的鑰匙就走,也不等他吃完飯開車送我上班。

臨彆時氣惱還在上頭,我自認甩下一句狠話,“有本事你就永遠彆跟我低頭!”

現在想來與幼稚園學生說出的“三分鐘不要和我講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虛度二十許歲,心態仍然青春,可喜可賀。

我與鬆田陣平,就像是兩條養在同一缸裡的鬥魚,同吃同住,肌膚相貼,但永遠在戰鬥。

後來我終於明白這叫冤家的時候,我們的關係已經是解不開的結了。

鬆田陣平回家了。

明明是晚上,他卻隻開了玄關的燈,脫掉鞋子,也不說“我回來了”,就把自己往餐桌旁的椅子上一扔 。

我很看不慣他這副樣子。

他摸出煙來點起,把打火機隨手一甩,正碰上我之前吃早飯的叉子,碰撞出“叮”的一聲,給他嚇了一跳。

活該,我幸災樂禍的想。

我之前故意吃剩下的麵包邊還在盤子裡,走的時候特意沒有扔進食物垃圾箱裡,就是為了惡心鬆田陣平,他一向受不了這種邋遢,現在剩下的麵包想必已經硬了,細看之下已經有些粉末乾結在盤子裡。

我興致勃勃的去看鬆田陣平的神情,卻看見他在黑暗裡對著那碟麵包發呆半晌,被燃儘的煙灰燙了手才反應過來。

“嗬…”他好像很輕的笑了一聲,溫柔的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於是我決定離開他回自己的老家去。

我一向不太敢見母親。她是傳統的女性,我生父去世後很快帶著我再嫁,與繼父生下了弟弟,組成了四口之家。

她對我的期望就是成為一名像樣的主婦,相夫教子,家庭和睦。

但是我總在這一點上讓她失望。

說實在的,繼父養育了我,我心懷感激,母親為了讓他心無芥蒂的工作,加上弟弟年齡又小,把心神更多的放在他們父子二人身上,有關這一點,我是理解的。

我掃過台麵上他們三個人的合家歡與自己在一旁的單人照,理解歸理解,但是隔閡畢竟存在,又難以消解。

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又是感激鬆田陣平的。

哈,怎麼回了老家還會想起他。

與母親每次旁敲側擊問我何時壽退社不同,鬆田陣平很輕易就接納了我暫且不想結婚的想法。

“嘛,結婚總要兩個人都同意啊。”他揉著卷發說道。

這還不算完。

“我還以為你是覺得改姓的手續麻煩,其實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說,我改也是可以的。”

鬆田陣平總是這樣,打著哈欠懶洋洋的甩出讓人很感動的話,但是又不會去懷疑他的真心。

那一刻,我是真的很心動,覺得和這個人一起,是可以走完餘生的。

心動歸心動,日常的架是不可能不吵的。

我們兩個在大事小情上磕磕絆絆打打鬨鬨,年輕氣盛,各讓一步是不存在的。

菜鹹了還是淡了、支持的棒球隊贏時哪個隊員才是勝負手、雙排遊戲時走了岔路…

吵架的理由千奇百怪,和好的借口卻總是我找。

雖然他也會乖乖的順著台階下來就是了。

我總以這個作為我愛他比他愛我更多的論據。

鬆田陣平這時候會居高臨下的用眼神逡我,“等著瞧吧,時間會證明一切。”

我嗤之以鼻,在和好的時候不急著回嘴,把頭埋進他懷裡找個舒服的地方窩著,算我更成熟讓他一步。

他也懂見好就收,我們倆都變成啞巴的時候,總算有一點歲月靜好的樣子了。

但這次他要我先低頭,可是再也不能夠了。

馬上就到聖誕節了,到處都是節日的氛圍,我這個人就愛湊這種熱鬨,總覺得在人群裡一起快樂就不會寂寞。

鬆田陣平雖然總是嫌棄我這副嘴臉,但今年仍然口嫌體正直的買了許多聖誕用品回來。

隻是堆在台麵上不去整理。

我對著一桌子紅紅綠綠的飾品歎氣,嫌棄這個人沒有丁點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