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怎麼辦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蘇敘白用力搓了把臉,好半晌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理清現在的狀況。
他把目光轉向仍在昏睡中的池鄴。
男人麵容和記憶中的分毫不差,英挺眉宇下一雙鋒利的眸閉地嚴絲合縫,順著挺直鼻梁向下,近乎偏薄的嘴唇即使是在睡夢中也不由自主抿緊了,和它的主人一樣,顯出幾分生人勿近的疏冷,卻仍然不損男人的俊美,刀削斧刻般的精致輪廓線條直接將冷峻的五官完美收束起來。
再一次見到池鄴,蘇敘白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對方驚豔住了,哪怕自己相貌也絲毫不遜色於人。
不過這驚豔沒維持幾秒,蘇敘白就崩潰想起,前世也是這種狀況,他和池鄴躺在一張床上,被進來打掃的服務員“誤打誤撞”上,驚叫著跑了出去,後麵發生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
訂婚宴會毀,池鄴名聲折。
因為這件事,不僅池鄴的事業遭受重創,而更嚴重的,則造成了他後麵幾年都對這事有心理陰影,身邊不說男人,就連女人的蹤跡也無,始終孑然一身形單影吊。
蘇敘白一想到後來獨立高巔的池鄴,心裡就莫名不是滋味。
他原想著,好好跟人道個歉,倘若能解開對方心結就再好不過。雖然主要是因為愧疚心虛,和將來的事業發展考慮,可在池鄴不顧安危來救他那一刻,他所有的想法都變了,他是真的在為之前傷害對方的事情感到後悔,甚至不切實際地妄想,如果從來都沒有禍害過池鄴就好了。
可他重來一次,一切又回到原點。
他到底傷了這個他最不願傷害的人。
就在這短短幾秒鐘裡,蘇敘白幾乎將前世所有有關池鄴的畫麵都在腦中過了一遍。可惜,印象中屬於池鄴部分的實在不多,即使他再怎麼翻箱倒篋,也隻能想起那人總是浸溺在孤寂裡的零星身影。
再有就是,他臨死前,池鄴擔憂的那道孤拔糊影。
蘇敘白閉目深吸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絕對不能再讓事態擴大,他必須趕在服務員到來之前,向池鄴鄭重道歉,解釋清楚,承擔起自己該擔的責任,從源頭處杜絕一切隱患,避免再次給池鄴造成無可挽回的陰影。
至於池鄴的訂婚宴——
算了,先等對方醒了再說,這本就不是他一人的責任。蘇敘白計算清楚,不該他背的黑鍋他絕對不背!
可是,池鄴到底什麼時候才醒啊。
問題又繞了回來,蘇敘白頓感頭疼。前世他在服務員出去叫人之後也跟著溜之大吉,將所有後果留給池鄴一人承擔,這輩子縱然有心改變,可等真的麵臨問題時才發現如此棘手。
“喂,那個……你醒醒。”
蘇敘白輕輕推了下池鄴的肩,屏息等著對方醒來。大抵是他重生的緣故,醒來時間比前世早了半個鐘頭,在這半小時之內將問題解釋清楚,足夠了。
池鄴在藥性後遺症的作用下,睡地很沉。
蘇敘白隻好再次推了推他,這次力氣大些,一直推到池鄴給出反應才撤手。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他手腕被男人不容抵抗的條件反射性動作驟地攥緊,整個人控製不住向下一栽——
蘇敘白猝然瞪大了雙眼:“!!”
倉皇不迭從池鄴身上爬起,矢口解釋:“啊!不不,那個,你誤會了,我不是……”
語無倫次的聲音在對上池鄴冷若冰霜的雙眸時遽然一停。
“你不是什麼?”男人音色是熟悉的疏冷,此刻還夾雜著一絲剛醒的事後喑啞,細細聽來卻又冷酷逼人。
饒是蘇敘白已經在商圈摸爬滾打多年,什麼絕境都經曆過,可在此時,麵對唯獨讓他心虛愧疚的池鄴,他還是猝不及防拘謹起來,像極做錯了事後無處安放的孩子。
“我不是故意的!之前你、你被人下了藥,我又碰巧來到你房間,我是真的沒想到,我們會……對不起!”蘇敘白態度不閃不避,從一開始直視池鄴的眼睛,再到最後的誠懇道歉。
一口氣說完後,他卻近乎難堪地彆過了臉,隻露出低垂下了一半的俊秀側臉和顫動眼睫。
然而那白皙脖頸上泛著的點點紅痕卻一覽無餘,直入眼底,池鄴瞳孔陡地收縮。
不久前他和蘇敘白勾纏的記憶片段從腦中洶湧襲來,那些夾雜著火與欲、渴和饑的呷昵場景猛地撞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