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過去看看嗎?”
“雖然我很想去看一看,不過為了避嫌……再說,佳人在前,一個男人有什麼好看的。”池雋話音一轉,猝然將美豔的女人打橫抱起,往裡屋走去,女人驚呼一聲,摟緊池雋脖子,很快消失在蘇敘白眼睫深處。
蘇敘白捏緊手機,麵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算算時間,現在也該是服務員去前廳宴會雲集之處通風報信的時候了。已經發生的事實無法改變,但降低影響,該誰的鍋扣回誰頭上,這點事他還是辦得到的。
蘇敘白麵無表情走向前廳熒幕的投影儀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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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前廳出事了!你看見沒?天哪!這也太勁爆了!今天可是池少爺的訂婚宴,竟然會鬨出這種家醜!!”
“臥槽!要不是親眼所見我是真沒想到,那個池雋竟然能做出這種事!瞧他長得人模人樣的,這心也太壞了!”
“我早覺著不對了,池少爺的訂婚宴,他跟在池總身邊算個什麼事啊,果然是私生子啊!!”
“就是!這人也太心黑了,池少爺真是太可憐了,爸爸不疼,又被私生子算計成這樣,今天可是他的訂婚宴呢……”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密,旋即又一齊跑踏著遠去了。
訂婚宴上的鬨劇還在持續,池鄴目光淡漠地注視,手裡端著一杯加冰了的威士忌,威士忌在銀亮月光下折射出淺淡的金色光暈,映襯出男人孤拔的暗影。
事情走向一如蘇敘白所說,他做到了。
他確實不是和池雋一夥的。
時間回到幾個小時之前。
池鄴和章雅蓉的訂婚晚宴如期舉行,他那個幾百年不回一次家的父親難得回來,卻一直將私生子帶在身邊,逢人便介紹這是他的得力乾將,頗有種上陣父子兵的滑稽感。
池鄴在旁邊默然冷覷。
介紹完私生子,池斌生終於想起來還有他這個親兒子的訂婚宴,這才上前,舉杯和章父攀談。
池雋就是在這個時候端著酒杯上前和他打招呼的,“弟弟,訂婚快樂。”
說完,將手裡酒杯遞向他。
池鄴不打算接,池雋又笑說:“我知道,爸爸經常因為我而忽略了你,不過今天這大喜的日子,你也不想讓爸爸下不來台吧。”池雋動作不變,周圍已經有人看了過來。
池雋後半句話是壓低說的,沒人聽到。
池鄴挑了挑眉,他當然不在意這種原因,他不怕池斌生,更不會把池雋放在眼裡。隻是這人慣會陰陽怪氣,說得他心煩,今天如果他不接這杯酒,池雋怕是能舉到天荒地老,到時鬨得所有人都看見,場麵難以收拾。
池鄴接過酒一飲而儘,不耐道:“你可以滾了。”
池雋笑著攤手走開。池鄴看他表情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過今天是他的訂婚宴,還是在眾目睽睽的情況下,諒他也不敢胡來。
不過他到底高估了這人底線。
池雋竟真膽敢在他的酒裡下藥,劑量之大幾乎讓他頃刻間就失去了理智,匆匆趕回房間時連意識都無法保持清晰了,他艱難滑出私人醫生的號碼,還沒等撥出去,蘇敘白就貿然闖了進來。
池鄴看到來人,刹那間腦中弦斷,滔天熱意席卷,讓他抓住一個可以降溫的人就再也沒法放手。
池鄴心中絕望。
他知道,今天這場訂婚宴算是徹底毀了,而他即將淪為所有人談資的笑柄,他甚至已經準備好麵臨接下來無數人嗤笑的目光,章家的責難,還有家族的怒火。
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
蘇敘白果真憑一己之力扭轉了慘淡敗局,他就像一朵無辜而又頑強的小白花,成功摘乾淨自己,甚至不惜以身犯險來彌補他。
池鄴……池鄴真是險些被感動了。
要不是他還記得,昨晚他意識不清抱住蘇敘白時,那人起先還意思地掙紮兩下,而後就完全任他為所欲為了,那眼神裡稍縱即逝的算計和惡質是那樣明顯。
最後一口辛辣的酒液也被含進口中,池鄴慢慢地嚼碎最後一塊冰,視線凝向廣袤無垠的夜空,低喃出聲:
“蘇敘白,你究竟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