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大人……”呂然抱著頭的手安心地放下來,魔王擋在自己身前的那瞬間,安全感徹底包裹住他。
隻見魔王擋下那記攻擊,收劍轉身伸手,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他一把抓住呂然的手腕,帶著他飛身而起,不停歇地從野原上方掠過離開。
呂然眼睜睜看著下麵的人離自己越來越遠,風中淩亂的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倆人落在魔界那片叢林中,呂然看到了魔眼。
呂然還穿著人界軍隊的盔甲,被魔王放下來順勢就跪坐在地上,剛剛戰場上又累又刺激,終於能緩一下。
還沒等他多喘兩口氣,魔王又拎著他繞過魔眼,手在虛空中一揮,一道幽深小徑出現在呂然眼前。
這實在不像是什麼正經地方,呂然連忙拖住魔王的胳膊,顫顫巍巍道:“大人要做什麼,讓小的死個明白吧!”
魔王終於對他說了這一路來的第一句話,他睨了呂然一眼,輕飄飄道:“放心,也許你不會死。”
什麼叫也許你不會死?這是一個魔王能說出來的話嗎?要死就死,要生就生,就怕生死不能。
呂然頓時怒壓過了驚,甩掉魔王的手,如英勇就義一般率先向前走去,直走到那座宮殿前。
魔王並不阻止,他踱步過來,揮開大門,呂然第一眼看到的是昏暗的大殿中央擺放著一圈已經點燃的蠟燭,蠟燭中間畫著一方陣法,那法陣像極了人界巫師為了騙錢糊弄百姓時隨手畫的,再配合幾句咒語,妥妥就是跳大神現場。
他一言難儘地看向魔王,斟酌著開口問道:“大人,您該不會被什麼人給騙了吧?”
魔王麵色凝重,推著他走進去,站在法陣邊上,他道:“老驢……”
呂然頭皮一麻,聽到從魔王那張好看的嘴裡吐出老驢這倆字不亞於被劍劈開天靈蓋把一盆水往裡麵灌進去,他連說:“大人,我叫呂然,您叫我呂然就好。”
“嗯,呂然,你身體裡有我一部分魔力——”
“嗯嗯,我知道,實在是不好意思。”
魔王頓了頓,接著說:“我現在需要這部分力量去做一件事,所以需要你把它還給我。”
“嗯嗯,我其實也非常想把它還給你,但是該怎麼還呢?”呂然一臉真誠。
魔王被噎住,被迫對視上呂然那雙水汪汪的真誠大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
其實有兩個辦法,魔力自動回歸,或者殺死宿主魔力無處寄存也會回到正主體內。
“ 我再試一下能不能將他收回來。”魔王道。
於是呂然直接躺在地上,魔王伸出的手撈了個空,用眼神問他在做什麼。
呂然坦然道:“你上次讓我那麼痛苦,我怕我這次痛得站不住摔地上,躺著總比站著舒服安全一點吧。”
魔王眼角一抽,蹲下身去,右手貼上呂然的小腹。
先是一股暖意湧上腹部,接著那股暖轉化成燒紅的針直直往肚子裡鑽,呂然額頭上漸漸冒出汗來。
他躺在地上看魔王麵無表情的臉,心裡在狠狠紮他小人,這種無妄之災都是魔王那亂竄的魔力造成的,害自己白白承受痛苦,魔王甚至都不給他一個好臉色。
在仙界對人家帝輝世子一口一個哥哥時叫的倒挺好聽,笑得還那麼燦爛,怎麼現在跟個冷麵閻王似的,怕不是死了哥哥哭成麵癱了吧。
就是不知道魔王知不知道帝輝世子根本就不是他親哥哥。
呂然暗自腹誹,注意力的轉移讓他對肚子疼痛的感知力下降一些,隻是眼神依舊渙散。
他默默想著這種痛和生孩子的痛哪個更難捱,他也沒生過孩子,在心裡想著:
“生了一個孩子,女孩!又生一個……謔!這次是雙胞胎——”
呂然額頭青筋跳動,魔王的手還貼在肚子上,腹內猶如哪吒鬨海,雲翻浪湧:“這是生的第幾個了?怎麼還在生?”
最後一下劇痛,魔王猛地抽手而出,呂然如同在海裡撈出來,渾身汗津津躺在地板上。
“得,這次難產了……”
魔王死死盯著呂然的肚子,目光實質化就快要噴火,一掌狠狠拍在地上,揚起細小飛塵。
呂然看魔王那副暴怒的樣子,好似下一秒就要殺死自己,他無助極了。
明明受罪的是自己,快要保不住命的也是自己,淚流滿麵,他好想大喊:“大王,救救我們的孩子,快讓他出來吧!臣妾還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