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霜速度極快,她在衣櫃的角落猛地一個翻身,阿水媽媽鐵鉗般的手掌堪堪從她身邊掠過,動作間帶起陣陣風聲。
燈光大亮,儘數顯露出阿水媽媽此刻的狀態。
林初被餘霜緊緊地護在懷裡,她艱難的在餘霜動作間觀察這瞬息萬變的局勢,這一觀察還真讓她覺察出幾分不對勁出來。
剛餘霜動作躲閃之間猛地朝阿水媽媽發動攻擊,將手中的海報杆重擊到對方的腰間,對方的腰隨著餘霜的動作凹下去了一塊,看上來傷勢嚴重,但是阿水媽媽卻像沒收到影響一般,繼續向她們猛衝。
“這鬼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餘霜原地一滾,又躲過了阿水媽媽的一輪攻擊。
對方稀疏的頭發混著頭油,宛如潮濕的蛇盤踞在頭上。
阿水媽媽盯著她們,目光中含著歹毒和森冷。
阿水媽媽看上去並不像完全無法做出反抗的鬼怪,但是餘霜的幾次反擊隻是讓對方的身體凹陷下去了幾塊,對方還在接連不斷的向她們發動攻擊。
員工休息室宛如猛獸爭鬥的籠子一般,但是對手是絲毫不知疲倦的怪物。
餘霜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出現細密的汗珠,她喘著粗氣,隻覺得呼吸間從胸口到喉嚨都帶著一股疼痛感。
阿水媽媽猛地衝過來,她們的距離離得極近。
林初突然嗅到了一股味道。
之前隔著廁所門板,她便聞到了來自對方身上的炸雞味道,當時炸雞味道混著廁所味道,讓她覺得湧上一股反胃感。
現在隨著她們之間距離的拉近,那股味道又出現了。
當時她以為是廁所的味道,而現在這股味道卻依舊格外分明。
……氣味尖銳而刺鼻,像是什麼東西腐爛掉了。
來不及讓林初多想,疲憊感讓餘霜的動作變得遲緩,阿水媽媽帶著冰冷溫度的手一下子抓住了餘霜!
恐怖的力道襲向餘霜,阿水媽媽一下子便將餘霜壓倒在了地板上,如山般沉重臃腫的身軀覆了上來。
伴隨著摔倒在地上的動作,餘霜的肩膀和地板碰撞間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林初聽見餘霜發出了微弱的痛哼聲,阿水媽媽張大著大嘴,腐爛的氣息撲麵而來,就要咬向餘霜的喉嚨!
這一瞬間,她們的距離極近。
林初突然注意到了,有什麼灰白色的東西在阿水媽媽的眼睛裡蠕動著。
在阿水媽媽滿懷著惡意的眼睛深處,灰白色的寄生蟲像一團亂麻般糾纏在一起,眼框內充滿著蟲子分泌的黏液。
阿水媽媽似無所覺,寄生蟲在眼睛背後一動一動的,幾乎要掙脫阿水媽媽的眼睛脫離出來。
林初一瞬之間便明白過來了:“餘霜!破壞阿水媽媽的皮膚!”
餘霜瞬間執行林初的要求,她將手心的鋼杆橫攔於胸前,擋住了阿水媽媽向她撲咬來的動作,腳上猛地一踹,阿水媽媽便被她踹到了一邊的衣櫃停住了動作。
餘霜反手拿起休息室桌上的裁紙刀,向阿水媽媽刺去。
手下傳來的觸感並沒有刺入到肉中的阻礙感,像是紮穿了薄薄的一層紙一樣,又像是紮穿了氣球——餘霜手下稍一用力,裁紙刀捅了個空,像是捅到了什麼空袋子裡一樣。
阿水媽媽像是被卸掉了渾身的力氣一般,徹底癱軟在地上不動了。
其實並不是空袋子。
起初,隻是一絲細微的抽動。
有什麼東西在阿水媽媽的皮囊裡蘇醒了。
從傷口處,出現了一條細細長長的白色身影。
第二條。
第三條。
寄生蟲開始密密麻麻的從阿水媽媽被紮破的傷口中出現,如同潮水一般,緩慢的朝著林初二人蠕動過來。
餘霜被眼前的景象惡心地乾嘔了兩聲:“這是怎麼回事?”
“上吧。”林初放鬆了語氣,“暫時應該安全了,接下來就要靠你把這些蟲子踩扁,全當解壓踩踩樂好了。”
“……我能拒絕嗎。”餘霜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雖然寄生蟲失去了將它們聚集在一起的皮囊之後,便已經毫無招架之力,但是從腳底下傳來的粘稠濕滑的觸感還是讓餘霜起了一身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她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問林初:“所以阿水媽媽實際上是一個空皮囊,裡麵裝著一堆蟲子?”
“恐怕老李也是。”林初沉思著,“老李帶我們入職的時候,我就從他的身上聞到過這種味道,但是我當時以為是他的體味,就沒在意。”
餘霜看上去快碎了,她放在衣兜裡的手機震了兩下,餘霜掏出來一看,是送餐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