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派比武如期而至,衣著玄黑/道袍的四人整齊劃一走出楓翠居。章祁月步伐緊跟在鄒煜身後,手指還不忘拽扯前襟,減少布料摩挲皮膚帶來的不適感,同沈琦嘀咕道:“今天怎麼師尊沒穿那一身紅了?”
“大長老要求的。門派大比折戟宗為主場,彆家仙門都會前來。咱們宗門校服就是以玄黑為主,平時是因為師尊隻待在楓翠居,沒人管我們,所以衣著隨意。”
“那你平時穿的跟校服沒區彆啊,不都是這個色嗎?”章祁月拉了拉他袖子,上下打量一番滿眼好奇。
沈琦狠狠扯下被拽住的布料,回想到自己平時穿在身上的都是家裡用上好綢緞裁剪的衣服,卻被章祁月這個不識貨的東西看成校服。他的心簡直在滴血,冷哼一聲加快腳步甩開章祁月一小段距離。
“哎不是你跑什麼啊?”
“平時一身名貴錦袍被你當成校服,不跑才怪。”
章祁月眼睛一亮,立刻扭頭看向自家大師兄。平時他都是素色穿著,完美塑造出了清冷美人感。可這次被迫穿上這麼一身,反而更加養眼。阮秋盛本就五官端正,衣領將胸口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頸部。
一個字,美。兩個字就是絕美。如果是很多字,那麼章祁月能將他所知曉的所有誇人成語一股腦全用在阮秋盛身上。
三人一路鬨騰,鄒煜都沒有出聲,心底莫名的怪異感擾得他一夜無眠。此刻腦子一片亂,更無心去管身後那仨兔崽子。
“宗主。”
走下山路就看到幾個腰間佩劍的青年朝鄒煜行禮,章祁月注意他們肩邊紋路正和自己身上相同。這一刻他才突然意識到,原來折戟宗不止他們幾個人。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未出過楓翠居,平時也隻和大師兄二師兄他們相處,總給他一種宗門上下隻有他們幾個小孩的感覺。
“嗯,巡查怎樣。”
“暫無異樣,十大仙門均已入場。宗主您...”
“這麼快?”
鄒煜臉色一變,不再多言快步走向前方。
比武場向來都是由折戟宗主辦,不僅是它場地大,還因為折戟宗位列仙家之首。前有劍仙坐鎮,後有藥穀神醫,中間還夾著幾位大乘期長老,自然沒有人敢前來叫板,隻能乖乖退後將第一的位置留給折戟宗。
鄒煜的出現使會場中話語聲漸漸消失,服裝各異的名門正派皆站於下方拱手而立,鄒煜打開折扇扯出一抹笑容點頭回應,隨後立刻走上主看台坐在最中央的位置。
明明宗門弟子通知他的是辰時到場即可,為何還沒到時間,卻隻剩他們幾個人未到場?
鄒煜淡然掃視周圍,心中滿是疑惑卻不敢表露出來。如今他已經成為焦點,從他踏上台階的那一刻,一舉一動都被人所注視著。
看台往往是留給各個門派的長輩,以鄒煜為首,依次排列而坐。位列第二的是縹緲宗,宗門上下均為女子,幻術堪稱一絕,擅長織夢,能讓人在睡夢中失去性命。
一排女弟子淡藍色薄紗搭在肩邊儘顯仙氣,引來無數彆宗弟子觀望,可他們都隻是仰頭望向看台,目不斜視暗歎幾句仙女們的美麗容貌便不再多談。縹緲宗曾經打殘了數百個妄圖上門提親的男弟子,高則化神期,低則連煉氣都不到。
每打殘一個便公之於眾,久而久之,縹緲宗門外再無男子身影,甚至外派弟子連偷看一眼都不敢。
鄒煜是個例外。沒當宗主之前他閒著沒事就到縹緲宗晃悠,起初也是被守門弟子拒在門外,甚至還引來幾名女弟子前來動武阻止入門。隻可惜鄒煜太抗打了,他沒下手隻是運用輕功躲開所有攻擊,實在打累了才抬指將數十名少女定身在原地。
這一戰成功將縹緲宗大師姐顧淩玖引出。隻見大門被破開,一女子紫色玉珠墜於額前,細小的珠鏈盤在黑發中,皮膚白皙細嫩,那雙好看的眉毛微皺,兩側碎發也擋不住眼中閃出的淩厲,拔劍直指鄒煜:“敢問道友何人?為何要來我宗鬨事?”
聽到這鄒煜立刻高舉雙手證明他的清白:“冤枉啊,我沒還手,就稍微用了些定身術。我不是來鬨事的,隻是想向仙女姐姐討要一些貴派的花草。”
“無恥之徒。”
鄒煜:????不是,我就要了個花怎麼就無恥了?
不等他反駁劍刃直刺過來,他閃身避開,兩指夾住劍刃想要擊中她的手腕,不料手上觸感全無,少女身影化成煙霧消失。緊接著周邊環境變化成了陌生景象,可再仔細一看有些像自己幼年待過的“家”,院外甚至還有小孩嬉鬨的場景。
是幻術。
鄒煜懶得再動腦子去找破綻,幼年心結早就被老宗主解開了,如今對他沒有什麼影響,他也不想再去回憶。他就是來要朵花,要不是前幾天蘇焱看仙草集時在幻螢花那一麵多停留幾分鐘,他也不會來縹緲宗。
盤腿打坐,心中默念靜心咒。一位衣著樸素的婦女摘下頭巾,端著一碗熱湯慈祥地朝鄒煜招呼,話音還沒說出聲就被一聲劍鳴打斷。幻術消散,顧凝玖出現在不遠處,兩手支劍用力抵擋雪淵劍。
鄒煜拍打下身上灰塵,勾勾手指將雪淵劍收回,麵色越發委屈:“仙女姐姐,神仙姐姐,我真的是隻來取朵花。”
“我呸,我警告你,你現在就滾回去和山下那群狗說,再敢把我師妹們喊成嬌花這種下流的稱呼,我一定下山親自取了你們舌頭喂豬。”
“等一下,仙女姐姐,你覺得我說的花是什麼?”
“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把你舌頭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