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煜沒有回話,嘴角笑容保持不變,收回試探的目光再次望向武場。
哨令一響,沈琦便甩開劍鞘,點地向前直指對方弱點。這是入門劍法最基礎的“刺”,沈琦他練了數萬遍早已牢記於心,現如今他已經步入元嬰期,劍尖彙聚靈力這一擊足以對抗同輩對手。
劍氣被橫截擋住,沈琦心中一驚迅速收回手,後空翻躲開掃來的一劍。不對,對方不是元嬰初期,這回蕩激起的靈力分明是即將突破化神期的層次。
“大師兄,你不覺得這個人跟二師兄對招的態度和上一個彆宗弟子不同嗎?”
“上一場他在故意隱藏實力,讓自己招數顯得蹩腳,從而給彆人帶來一種隻是一個元嬰初期的少年,勝利是僥幸。而對上沈琦,招招狠厲,分明是奔著打傷沈琦去的。”
劍光交織,圍觀者隻看到快出幻影的兩人,紛紛報以崇敬的目光觀看戰局。卻不知身在場內的沈琦冷汗已經遍布全身,他看出了對方的意圖——想致自己於死地。
對方速度比自己更快,劍招也變幻萬千,沈琦被修為壓製根本無法放出幾招像樣的劍法,隻能不斷抬劍儘力去擋下麵前的威脅。體力快要消耗殆儘,按理說這種情況下會自動判定沈琦失敗而結束,可為什麼屏障沒有任何破除的跡象。
場外突然一陣喧鬨,暗門宗主毫無預兆地昏厥,這一驚變引得主看台各宗宗主都慌張起身圍在旁邊,邯紹注意到情況也趕忙過去,他本就負責這場門派比武的特殊情況,一時情急因而沒有注意到屏障內的情況。
“大師兄,我怎麼感覺二師兄已經快撐不住了。”章祁月緊緊盯著沈琦身影,他前陣子天天數荷花練出了一番成果,如今已經能夠清晰地看到沈琦一招一式,以及他逐漸變慢的腳步。
“你塞給他的符有觸發要求嗎?如果沒猜錯,他們兩個帶的手環被調換了,沒有限製行動的功效。”
章祁月聞言連忙兩手相對念咒催訣,而就在這時沈琦一時失手露出破綻被對方一腳踹上,劍甩落在地,沈琦捂住胸口悶哼一聲跌倒在不遠處,喉中腥甜不受控製咳出鮮血。
可對方非但沒有停手,反倒抬指引劍刺向毫無還手之力的沈琦。
金光驟亮,被章祁月塞在沈琦衣襟裡的護身符強行觸發,可臨近化神期的攻擊又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就在這一瞬間屏障被破開,一道寒光挑飛劍刃,刺骨的寒意逼得那個暗門弟子後退幾步。
“點到為止,不可逾距。你是不把折戟宗放在眼裡嗎?”
鄒煜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站在高處蔑視台下人群,翻飛的袖袍儘顯殺意。想殺誰不行,偏偏挑他寶貝徒弟下手,路真是走窄了。
“先帶下去,我稍後去審訊。”邯紹擰眉走上前,擋住鄒煜揚起的手,看了一眼那個暗門少年,冷哼一聲轉頭聲音稍微柔和勸道:“留條命,不然也查不出凶手。”
“已經查不出了。”
“什麼?”
鄒煜收回雪淵劍指著地上那攤布料,原本站立的少年已經毫無蹤跡。以魂塑體,金蟬脫殼。看來背後之人還是個高手。
他想不通,自家那三個水靈蘿卜是什麼人型靶子嗎?怎麼誰都想插進來一腳,前有阮秋盛被拉去洗魂,現在又來一個想要重傷沈琦的。
當時幾大宗主圍起來時將鄒煜的視線全部擋住,要不是自己感應到靈力的波動,外加上邯紹及時破開屏障,沈琦估計真就難逃一劫。
“是附魂術。從比武開始時,暗門宗主就已經中招。”蘇焱收起銀針包,神色也頗為難看。附魂術曾被列為禁術被封存,永世不得再現。可現在它不但重現,還被人輕易種進一宗宗主身上。
“你徒弟被人盯上了。鄒煜,你沒法無時無刻護在他們身邊,既然這件事能出現第一次,那必然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覺得你該讓他們去尋自己的本命武器了。”
邯紹說完又有些複雜地看向台下手忙腳亂相互攙扶的三人,難道一切真是天命嗎?鄒煜沉默良久,低聲拜托邯紹將比武大賽畫上尾聲,自己閃身出現在三人麵前,二話不說就將他們帶回楓翠居。
也許,是時候稍微放手讓他們曆練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