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符咒之力?”章祁月猶豫半天抬指指向自己,不敢置信地再次重複一遍老者的話語。開什麼玩笑,他剛剛也就開了個保護陣啊?
“入了仙穀,就會有不同的機緣相引。本來那道怪聲是衝著拿劍小子去的。結果你們倒好,同時行動把人家仙靈打的團團轉。到頭來還是你那稍微遲點的護符破開自己機緣,順帶著把他們兩個也傳送到彆處幻境。”
“那他們.....”
“放心,性命無憂,不過是被仙器引入幻境考核罷了,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還是你的考核官,怎麼沒見你害怕?”
章祁月打量著坐在棋盤前的長者,發量稀疏,兩道長眉上下飛揚,身量也不高,可胡須倒是大把,遠觀像極了書中的小矮人,頗有喜感。這副模樣就算再怎樣凶狠,也沒法讓他感覺到可怕。
“那前輩您想考我什麼?晚輩定儘力奉陪。”
白胡子長者聽到這句話很是滿意,鼻子下麵的兩撮胡須都快揚上天,指了指桌上棋盤:“跟我下棋,你贏了,我就把風樂劍和法陣寶典贈與你。”
奉陪不了,下棋一點都陪不了。
章祁月想再喚張護符退出幻境的心理都有了。其他什麼都行,唯獨下棋,他一竅不通。
小時候他最多也就接觸過五子棋,可他從未贏過阮秋盛,到最後還是拿著黑白棋子當跳棋玩,更彆提連見都沒見過的棋法。
不過他有其他可以補救的方法,那就是三個字:不要臉。
章祁月擼起袖子大跨步走到老者麵前,粗略掃過桌上棋盤,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所想。
因為他甚至看不懂棋盤上對應的字。
他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咳嗽幾聲故意引起對方注意,隨後神秘地前傾身體問道:“不知前輩在這裡等人對弈多久了?”
“太久記不清了,隻知道從未有人贏過我,哪怕是我自己。”
......所以合著你是自己一人分兩身,自己跟自己下著玩唄。章祁月不忍心揭開長者話語背後的心酸,此時他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感更重了,甚至覺得自己渾身散發著紅色光芒。
關愛空巢老人,從他章祁月做起。
“前輩您看,你我相遇便是緣分。不如彆下這種古棋了,要不晚輩教您一個新玩法?”
從第一眼見到這位老人時,章祁月就覺得對方是個能和自己聊得來的人,這就是直覺。因為這個人說話方式像極了曾經兒時樓下住的一位老爺爺,總喜歡把自己裝成老古董,可看到彆的小孩玩鬨又忍不住偷瞄其中樂趣。
果然原本還板著臉的胡須長老來了興致,也探身問道:“怎麼個新法?”
“但是前輩,我要是教了您新玩法,那您是不是也該把仙器交給我?”
“你這不叫教我,你這叫不要臉。”
太像了,簡直連罵的話都一樣。
章祁月咧嘴一笑,在長者火氣上頭前連忙恢複可憐純真模樣,手中倒是迅速將黑白棋子攤開擺成兩個倒三角。
“前輩您看。您執白棋,操控一枚棋子以直線為準,可以向相鄰的六個方向移動。倘若沿直線方向有空位,那麼您可以直接占據,等待下一輪行動。當然,在棋局進行的過程中,隻要滿足條件便可連續進行,遇到我的棋子也是同理。”
章祁月極有耐心地為他講解跳棋規則,並結合桌上棋子詳細比劃。注意到老者逐漸聚精會神觀看他解說時,他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雖然不會象棋、圍棋之類高深費腦子的博弈,但在跳棋方麵,沒人比他玩得更熟練。
規則已經講解完畢,胡須長者早已按捺不住,滿眼期待地等待章祁月起手下棋,儼然沒有當初那般嚴肅。可章祁月偏不如他意,滿臉苦惱地思索片刻,好似極其糾結,許久才又開口道:“這樣吧,前輩您剛學會這種玩法,晚輩便以三局兩勝為條件,倘若晚輩贏了,那前輩的話可還算數?”
“要什麼三局兩勝,還是同之前那般。少廢話,開局。”
上鉤了。
章祁月強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故作鎮靜地與他下棋。
一炷香後,章祁月蹲在桌邊翻看紙張幾近泛黃的書籍,上麵的陣法痕跡甚至都看不清,隻有封麵的《陣法寶典》四個大字赫然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