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枕 目送蘇焱離開,兩個少年所謂……(2 / 2)

“剛好從師尊那裡帶了一杯他親自沏的茶,先喝了潤潤嗓子。”

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章祁月有些不自在地調整自己坐姿,匆忙抹去嘴邊殘渣,雙手捧過阮秋盛遞來的水杯。仰頭飲下淡茶時他悄悄睜眼,透過杯沿用眼神臨摹阮秋盛的模樣。

大師兄他好像瘦了許多......

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相見的緣由,他總覺得阮秋盛變了許多。身上氣息似乎更加清冷,卻又有與師尊衣衫上相似的花香,極淡,猜不透到底是什麼香味。古樸竹簪束起長發,白藍色綢緞綴著點點金光,仿若日出東山時灑落的日光墜落在他的衣衫上,神聖而又高雅。

他突然間明白了為什麼曾經阮秋盛這般受人歡迎,這樣一張如神明般的麵龐,怎麼會沒人心動。腦海中又不合時宜地蹦出胡須長者的話語,目光上移落在圓領處,這身裝扮將他裹得嚴嚴實實,隻能看到那白皙的頸部。

章祁月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杯中水早已被飲儘,他卻為了一時私欲始終保持著抬手姿勢,肆無忌憚窺探著阮秋盛。手腕被人抓住,水杯被阮秋盛從他手中移開,頗有些無奈地站起身,在章祁月麵前張開雙手似乎想要對方看得更清。

終將是阮秋盛太過於信任自家小師弟。他發覺對方透過杯沿觀察自己時,隻是猜測對方不好意思開口詢問自己情況,擔心自己隱瞞傷情,於是大大方方將自己朝向章秋盛敞開自己,殊不知章祁月此刻滿腦子竟是些不可言喻的想法。

“安心,蘇師叔已經檢查過了,無礙。”阮秋盛摸向章祁月手腕,他並不懂脈象之術,隻是當做心理安慰揉弄著章祁月皮膚,讓他放心。

章祁月再怎麼說也算是阮秋盛一手看大的。從小學模仿自己字體,再到後來為了追趕自己的步伐,在自己的畢業典禮上遠遠相望,挑燈夜讀隻為考上誌淮高中。

阮秋盛深知,他拚命撥開前路的荊棘落得滿身傷痕,回頭總會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遙遙跟在自己身後。

現在他們並肩而行,不再有遙不可及的幾年差距,甚至在修為上自己弱於對方。可阮秋盛依舊將章祁月當做曾經的小學弟對待,牢記著對方的喜好,第一時間總會想到對方。在洞穴裡最後緊急關頭章祁月閃身扛在自己麵前時,他的心止不住顫抖,他曾無數次想過萬一符咒再次失敗,他們會成為妖獸的陪葬品,而他也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護在身後多年的章祁月在他麵前失去氣息。

好在,一切都沒有發生。楓翠居依舊有他們這三個鬨騰的小子,還有日常嘮叨照顧著他們的鄒煜。

想到這裡阮秋盛不自覺笑出聲,迎上章祁月抬起的目光,輕聲道:“突然覺得,現在這樣真的挺好。”

眸光閃爍,章祁月沉默片刻,也倏地揚起一抹笑,點頭回應。

阮秋盛從前襟掏出一個小布包,當著章祁月的麵層層展開。在布料褶皺中,一顆晶瑩剔透的琥珀糖躺在正中央。

章祁月覺得自己的心臟徹底被這顆糖所融化。自從他入住阮秋盛家中後,一顆被碎玻璃紙裝飾的糖果就成了他們之間的暗號,一個包含著彼此間“愛”的暗號。

夜色降臨,阮秋盛注意到屋外的變化,重新將脫落的薄被蓋在章祁月身上。攏起過長的衣擺,撥開擋在章祁月正臉上的發絲,抬腳正想告彆出門,衣衫卻被抓住。

下一瞬燭火被人熄滅,房間陷入一片黑暗。阮秋盛轉身便對上那雙明亮的眼瞳,瞳中似有水光,委屈地拽扯著阮秋盛衣擺,聲音軟得一塌糊塗,令人不忍拒絕:“大師兄,我怕黑......你今晚陪我睡吧。”

但凡沈琦此刻在場,他都能直接原地變出個銅鑼,邊敲邊叫好。裝,使勁裝唄,是個人都明白那火燭正是此刻可憐兮兮的章祁月自己用靈力撲滅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