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枕 目送蘇焱離開,兩個少年所謂……(1 / 2)

目送蘇焱離開,兩個少年所謂的熱鬨也已經散儘。院外鳥雀蹦跳上枝杈,懵懂天真地歪著腦袋看向倚靠門欄的少年,覺得無趣又抖動滿身羽毛,伸長脖子一展歌喉,嘰嘰啾啾叫了幾聲,叼起高處酸甜的果子展翅高飛,徒留來回搖晃的枝杈。

半山腰的夏風吹過兩人衣擺,章祁月望著山下沈琦那稀稀拉拉的花圃,兀自笑出聲,這種劫後逢生的感覺太過於不真實。他本想抒發一下內心洶湧澎湃的感情,到嘴邊卻成了煞風景的假設:“二師兄,假如我們這次沒逃出來,咱們三個住的地方還會有春夏冬的盛景嗎?”

沈琦嗤笑道:“得了吧,就我那小花圃,估計早就枯死了。你和大師兄的倒沒什麼大礙。”他頓了頓話音,聲音低了下去:“可能會沒有人再打掃吧。也許,後來就成了飛鳥走獸的居所了。”

整日在院落中瀟灑自在的少年們從未考慮過死亡,他們的生活除了兩眼一睜練功,就是嬉戲打鬨。這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站在鬼門關門口,差點就要踏入,又被他們三位前輩徒手撈回來,得以重見天日。

章祁月貪婪地吸吸鼻子,將新鮮空氣全部卷入鼻中,心想:“楓翠居還有師尊,想這麼多乾嘛,先好好活著再說。”心中煩悶隨著呼氣離開體內,他揚手拍打沈琦完好的左臂,一掃臉上傷感勁兒,骨子深處的犯賤卻又按耐不住。

他做作地捏起手,嬌俏的蘭花指懸於空中。另一隻手也沒閒著,拉起衣衫半掩麵,顰眉蹙額,好似一個多愁善感小女子。掐著嗓音道:“小女子頭暈,不知小郎君可否扶我入房?”

沈琦被那一巴掌打得齜牙咧嘴,又碰上章祁月在自己麵前犯病,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但隨著他們長時間相處,沈琦也尋到了治他的法子,睜著倆眼開始說瞎話:“大師兄從師尊那出來了,看樣子好像是來找你。”

隻見那位嬌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子”突然直起腰板,非常有誌氣地撐著有些飄浮的腳步慢慢挪回床鋪。沈琦趕忙走上前幫他一把,還不忘順著他話語多調侃幾句:“呦,這是怎麼了,姑娘不頭暈了?”

章祁月哪還敢再反駁,生怕自己這點惡心二師兄的姿態讓大師兄看見,不然他能現場砍一個地縫鑽進去。他一聲不吭縮回被窩,閉上眼睛偽裝成還沒清醒的狀態。

沈琦被他這反差給氣笑了,連續暗罵好幾句“神經病不要臉。”可畢竟對方還是自己親愛的小師弟,經曆了這場冒險他們之間關係倒是變得更親密了。沈琦衝門外喚道:“懷心!”片刻一把劍提著食盒從門外飛進,落入沈琦懷中。

他撫摸著劍身就像大人撫摸孩童頭部,給予溫柔的獎勵。這轉瞬間的溫柔隻留給懷心劍,接著他用左手毫不留情扯開章祁月遮擋身體的薄被,將鄒煜準備的糕點推到他麵前,開口道:“彆裝了,剛剛騙你的。四天沒吃東西你也不喊餓,趕緊吃點。”

勾人的香味激醒章祁月空癟的腹部,他重新坐起將那些裝飾精美的糕點塞入嘴中,還冒著熱氣。師尊做的甜點極易辨彆,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明明是用蒸籠做出的花糕,那原本沁人心脾的花香卻依舊留存在糕點中,濃鬱芬芳縈繞在嘴中。

神魂還沒有完全修養好,剛剛的玩鬨也是他為了讓沈琦放心,他可不想再將自己脆弱一麵露出來,洞穴中沈琦那不要命般的進攻他已經見識到了。如今他確實有些疲倦,沉浸在美食世界裡章祁月沒有張開眼睛,自然錯過了其他兩人的動靜。

阮秋盛還真就出現了門外。

手指上還裹著紗布,注意到沈琦想要開口,他連忙豎指抵在唇邊,跨步邁過門檻。章祁月此刻還正吞咽著食物,口齒不清地嘟囔著:“二師兄,有沒有茶啊?有點噎。”

沈琦望向阮秋盛手中的杯子,視線上移對上阮秋盛目光,瞬間了然。他單手抱著懷心劍快速撤離,臨走前還不忘混淆視聽:“你等會啊,我去給你端,你再躺會。”

小師弟啊,讓你惡心我。哼哼,讓大師兄好好治治你吧,二師兄我啊,就先走一步。

沈琦走出房間倍感愉悅,連遠處那不堪入目的花圃他都覺得極其順眼,趁他心情好,過幾天再去栽幾朵野花作伴。他哼著歌下山,留下屋裡一無所知的章祁月。

感覺到自己身邊有人靠近,章祁月還以為是自家二師兄,絲毫不掩飾,眼睛也懶得睜開,大大咧咧地轉身伸手想要接過水杯,嘴邊的話一籮筐全都倒出來:“小郎君怎麼這麼慢,真是渴死姑......大師兄?”

手指觸碰到那異樣的布料,他記得沈琦手上沒纏東西啊?他又大著膽子摸了摸,紗布的磨砂感透過指尖將那抹茶溫傳入章祁月體中,仿佛細小電流穿透他的身體,酥麻感令他瞬間縮回了手,連帶著嗓音也恢複正常,卡在半截的話硬生生轉個彎喊了聲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