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是所有魔法藝術當中最高深的一門學問,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們沒有洞察力,我也是無能為力的。”
特裡勞妮發出一聲古怪的笑聲,她摸了摸披肩,“第一學期我們將學習解讀茶葉,第二學期則開始學習看手相,我不得不說親愛的——”
她那藏在厚如瓶底的眼鏡下的雙眼突然看向了愛爾柏塔,“你要小心一個金色頭發的男人。”
見在場的所有學生都朝自己看過來,愛爾柏塔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對方也有著一頭金發,隻不過比她的更深一些就是了,於是她冷靜的回道,“好的,教授。”
特裡勞妮眼含憐憫的點點頭,就好像愛爾柏塔是個小可憐似的。接著她開始講這節課學習的內容,他們需要兩人一組,每人拿一個茶杯到她跟前取一杯茶,喝到隻剩下茶葉渣。然後用左手把茶葉渣子在杯子裡晃三下,再把杯子倒口到托盤上,等最後一滴茶水流乾淨了,就交換給搭檔解讀。
“哦好吧塔塔,我看不出你這個圖案是什麼——”
在喝完茶水交換了杯子之後,梅薇思苦惱的盯著裡頭那濕乎乎的茶葉渣子,她翻開《撥開迷霧看未來》,試圖從裡麵找一個對應的差不多的圖案。
“我想你這個大概是蘋果……?”
繞是想象能力不錯的愛爾柏塔也犯了難,她皺眉看著褐色的茶葉渣,這茶水簡直難喝極了,苦澀的味道到現在還殘留在舌尖上,“蘋果代表了幸運,或許很快就會有幸運的事發生在你的身上。”
“好吧,謝謝你的預言。這好像是星星,星星暗含了神秘和未知,這證明塔塔你的命運是未知的?可倒過來又像是一條金魚,旁邊好像還有個人像……”
梅薇思越說越覺得奇怪,她翻過來覆過去的辨認,總覺得從不同的角度都能看到全新的圖案。而已經抽出羊皮紙開始寫作業的愛爾柏塔卻並不在意,畢竟占卜也講究概率,並不是什麼都會發生的,“彆較真了梅薇思,挑幾個容易辨認的圖案寫就好——讓我看看,嗯……占卜課的作業要寫十五英寸。”
“十五英寸?梅林的襪子,放過我吧。”
梅薇思拉下了臉,她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被分錯了學院,她應該是個格蘭芬多才對!而就在她要再次抱怨的時候,枯瘦的身影卻晃蕩到了她的身邊,嚇得她差點把手裡的茶葉杯給扔出去。
“讓我來看看你的圖案是什麼……”
特裡勞妮教授扶了一下眼鏡框,她用一種虛弱的聲音說,接著戴滿了戒指的手拿過梅薇思手裡的茶葉杯,“噢親愛的,我看到了愛情……這可不妙,不妙的愛情。有一條蛇緊緊盯住了你……一條狡詐的毒蛇,你可要小心……”
愛爾柏塔感覺自己再次被斯萊特林學生們的目光刺穿了。
可特裡勞妮教授卻沒發現這些,她放下杯子,又腳步漂浮著去彆的學生那裡看茶葉渣。然而沒過多久,她便被一個格蘭芬多的高年級生叫走,說是鄧布利多校長找她有事。
於是在布置下任務之後,特裡勞妮教授便離開了。
“哦——弗利,你的毒蛇愛情就要來了。”
等教室門合上,一個斯萊特林說話了。
她是達芙妮-格林格拉斯,格林格拉斯家的大女兒,棕發藍眼,長相普通。格林格拉斯一臉厭惡的丟下茶杯最後意味不明的壞笑起來,而她開了這麼一個頭,便引來了其他幾個與她關係很好的斯萊特林學生的應聲哄笑。
“謝謝你格林格拉斯,我想我還不聾,”愛爾柏塔放下羽毛筆,冷笑著意有所指道,“毒蛇的愛情也總比落得一場空要強的多。”
見格林格拉斯的表情變得僵硬難看,魔杖都抽出來卻被一旁的搭檔給摁住,愛爾柏塔假笑一下接著扭過頭重新開始寫作業——特裡勞妮教授在走前又把作業加了三英寸。
“我以為他們不敢這麼對你了。”
同樣抽出魔杖的梅薇思瞪了格林格拉斯一眼,隨後她看向了正安然寫著作業的好友,“需要幫忙的話一定來找我。”
“她不敢的梅薇思。”
愛爾柏塔翻了翻《撥開迷霧看未來》,“除非她又想變成禿子。”
下課後與梅薇思告彆,愛爾柏塔又急匆匆的趕往了另一個方向的魔藥學教室。三年級的魔藥課是和格蘭芬多一起上的,於是和平常一樣,斯內普教授一邊噴著毒液一邊給格蘭芬多扣了整整二十分,最後還把嘻嘻哈哈搗亂的韋斯萊雙胞胎扔出了教室。
“我假設你們已經升到了三年級——”
斯內普教授臉色難看的盯著一眾戰戰兢兢的格蘭芬多,接著厲聲咆哮,“不會像一年級的波特一樣無知,瓊斯先生,把你的坩堝挪開!!”
然而他的提醒還是晚了,某個格蘭芬多的坩堝裡冒出了詭異的紫紅色濃煙,緊接著一聲巨響,瓊斯的坩堝爆炸了。在一大片驚叫聲裡,他抱著被藥水浸透的胳膊哭嚎起來,衣袍已經被魔藥腐蝕,而胳膊上則是大片大片的紅斑。
“格蘭芬多再扣五分,還愣著做什麼!?送他去醫療翼!!”
斯內普教授的臉已經和糊了的坩堝底一個色了,他揮動魔杖將桌子和地麵上的魔藥一掃而光。而在哭哭啼啼的瓊斯和另一個格蘭芬多離開之後,教室裡終於沒人說話了。
可很快,仿佛對格蘭芬多深惡痛絕的斯內普教授又瞥了一眼某個小獅子的坩堝,裡麵的橘色魔藥再次讓他咬牙切齒起來,“讓我瞧瞧西格爾先生到底加了多少耗子膽汁——夠了,把它給我放下!”
斯萊特林們發出竊笑。
“很好,我們的弗利小姐第一個製作出了縮身藥劑,斯萊特林加五分。”
在下課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愛爾柏塔交給了斯內普教授一瓶亮綠色的魔藥,他的臉色才稍稍有所好轉,隻不過他很快就從講台上的一摞羊皮紙裡抽出了一張丟給了她。
心存疑惑的愛爾柏塔低頭一看,發現這是莉婭-弗利的魔藥課作業,接著一個鮮紅刺眼的‘D’映入了她的眼簾。
D(Dreadful)很差
她的臉色登時就變得和斯內普教授差不多了,她沒想到莉婭的成績會這麼糟糕。
“我想弗利小姐會抽出一點寶貴的時間,”斯內普教授頭也不抬的在某張羊皮紙上打了個‘P’,略有些油膩的頭發稍稍垂下擋住了他的表情,可這也不妨礙他說出犀利的話,“來給另一位腦子裡空無一物,隻知道傻乎乎的看著彆人的弗利補充一點知識!”
“是的,教授。”
好吧,這下教室裡的三年級生都知道她妹妹成績差了。
對方語中的嘲諷搞得愛爾柏塔低下了頭,她盯著那張錯誤一堆的羊皮紙,仿佛要將它盯出一個洞來似的。而其他斯萊特林或格蘭芬多的學生也陸陸續續交上了魔藥,迫不及待的躥出了教室。
“我希望弗利小姐要比你的妹妹聰明些。”
斯內普冷笑著,他又給一個腦子裡裝滿了稻草的格蘭芬多打了一個‘P’,最後終於抬起了頭。他見這位偶爾也會搞點事但還算優秀的三年級生滿臉不安,便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羊皮紙,接著他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她,像是看出了什麼,“在想一些雜七雜八的蠢事之前,我希望她的魔藥作業至少能得一個‘A’——聽懂了嗎!?”
“聽明白了教授。”
斯內普教授的咆哮令愛爾柏塔下意識的立正站好,她自詡雷打不動的冷靜的表情已經變的尷尬無比,而蒼白的臉頰也因為羞愧而漾上了不正常的紅暈——這可是繼一年級夜遊被罰後,她二次在斯內普教授麵前這麼丟臉。
而對方可能還看出了弗利家的小心思。
愛爾柏塔感覺自己的臉要燒著了。
“那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麼!?”
斯內普教授將莉婭-弗利的作業重新塞回手邊的那摞羊皮紙裡,他見愛爾柏塔依舊站在自己跟前,便再次發出了嘲諷,“丟了腦子嗎!?”
這下愛爾柏塔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她趕緊轉身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拿好課本離開了教室。
而在她關上教室門的一瞬間,她又聽見了斯內普教授充滿了怒火的聲音。
“都給我滾出去!所有沒有交上魔藥的傻瓜,作業再加五英寸——下節課前交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