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愛爾柏塔的耳畔便傳來了對方輕柔的聲音。
【‘真是漂亮的發色和眼睛。你好——迷路的小公主,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哭?’】
而記憶中的自己似乎是說了什麼,但愛爾柏塔並未聽清,緊接著畫麵便像是沉入了黑湖般慢慢的暗了下去,可她依舊在畫麵完全消失前聽到對方說道——
【‘你必須向前看小公主。不然你將會被自己擊垮。’】
這又是誰?
愛爾柏塔還來不及思考,便感覺侵入自己記憶的力量突然消失,她茫然的看著臉色黑沉的斯內普教授,卻聽到對方陰森的說:“我想攝魂取念並不是讓弗利小姐來回憶你的那些陳年舊事——你竟然完全不抵抗我的魔咒!你這個愚蠢的——無知的巨怪!”
她打了個寒戰,立刻收斂自己那亂七八糟的思緒,她心想自己不記得在馬爾福莊園的過往也算正常,畢竟那對小時候的她來說並不是什麼特彆美好的回憶,而且她八歲那年經曆了一場遲來的魔力暴動,過去不重要的記憶稍微模糊也在情理之中。
於是她嚴肅了表情不再思索那副畫像上的人是誰——但就看那副長相,估計是馬爾福家的某一任家主:“對不起,教授。我準備好了。”
斯內普教授冷笑一聲,像是不想再看她犯蠢,他邁開步子在客廳裡來回走動,腳下的影子逐漸拉長,“沒有人會等你準備好才會對你進行攝魂取念——記住這種被人侵入大腦的感覺弗利小姐。攝魂取念不僅僅可以通過魔杖施展,優秀的攝魂取念大師僅用雙眼就能看穿你的一切小秘密。”
愛爾柏塔聞言下意識的問:“那教授您之前為什麼不直接對我進行攝魂取念?”
她指的是他懷疑她撒謊的那次。
可斯內普教授卻突然停下並忽的麵向了她,他的臉上緩慢的露出一個獰笑,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活蹦亂跳的、舞到他臉上的格蘭芬多,“我假設你脖子上頂著的東西是腦子——但很顯然那隻是個擺設。”
愛爾柏塔眼見著斯內普教授的臉色越來越黑,她趕緊乖順的低下頭看著拚接不齊的地板,果不其然在下一秒就聽到對方裹挾著怒火的咆哮:“你是有什麼毛病嗎弗利小姐!?這麼喜歡被人翻閱記憶!?”
她在對方發完火之後趕忙接道:“對不起教授!”
而顯然斯內普教授並不怎麼想聽她的致歉,他的聲音越發低沉:“現在抬起頭!繼續你的練習!”
愛爾柏塔立正站好:“是教授!”
接下來就是一遍又一遍的攝魂取念,愛爾柏塔非常驚訝的看到了自己一歲時候的記憶——雖然非常模糊,但那是辛西婭-博克給她的第一個且唯一一個吻。然後就是德拉科-馬爾福與她對話的場景——不過大多時候都是他自己在說話,像是對她非常好奇。後來逐漸的變成了對瑣事的抱怨,比如誰誰誰的香水噴的太多熏得他頭疼,可他爸爸卻不允許他當眾將這件事說出去雲雲。
圍觀記憶的愛爾柏塔:很好,這很馬爾福。
然而小時候的她基本也沒有給予過回應,最多就是點個頭或者搖搖頭。
……原來那時候她就變成了一個傾訴對象了?
也怪不得現在的馬爾福總是能很自然的和她抱怨這個抱怨那個,原來是已經有了‘前科’。
這麼一想愛爾柏塔倒是有點同情馬爾福了,因為那時候的她並不愛說話,問十句都不會答半句的那種——真的不討人喜歡,也難為他能堅持那麼久。
同時愛爾柏塔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純血小孩們排斥的原因好像不僅僅是因為當初的年齡,性格和家世的緣故,貌似和馬爾福也有點兒關係——他對她的親近導致她被排斥的更加厲害。隻不過等德拉科-馬爾福慢慢長大,好像在他六歲左右的時候(她注意到有個場景是他的生日,他笑的臉上仿佛開出了一朵花),他出現在她記憶中的次數便越來越少。
對此愛爾柏塔非常意外,但又感覺是在情理之中——拋開性格來說,她的長相在那群純血小孩中絕對是拔尖兒的存在(在校時每年的情人節她都會被情書淹沒,給她帶來極大的困擾),而小孩子總是會喜歡親近那些漂亮的人或者事物,所以三四歲還算天真可愛(?)的馬爾福會對她有所關注也算正常。
可等他慢慢大了之後,這種心態或許就發生了改變——估計那時候馬爾福應該挺討厭她的吧,畢竟她從來沒有予以回應。
這讓愛爾柏塔不由得開始回想馬爾福一年級時對她的態度——還算正常,就是喜歡居高臨下的和她說話,但他和每個低年級說話都是這樣——嗯?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在三年級的斯萊特林學生當中,好像馬爾福隻有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會刻意站在比較高的位置上。
……他竟然還記得?
愛爾柏塔無語的想起小孩的那句‘我討厭仰著頭說話’。如果馬爾福真的記得,那麼他的心眼兒也的確是小,關鍵長得比他高又不是她的錯,畢竟她的年齡擺在那裡。
不過用不了幾年他就會比她長得高了。
決定在四年級時注意一下這方麵問題的愛爾柏塔毫無形象的用雙手撐著膝蓋,要是被克萊爾女士看見,恐怕又會罵她了。
她不斷地做著深呼吸,腦子裡的記憶被斯內普教授攪的亂七八糟,像是被卷進漩渦一般變得七零八落。
而斯內普教授也停止了對她的‘摧殘’,他將魔杖收起像是沒有看見她的狼狽:“今天大腦封閉術的訓練就先到這裡。”
愛爾柏塔趕緊直起身子:“好的教授。”
斯內普教授也沒有對她的大腦封閉術做出一個評價,不過看他的臉色還算不錯,那麼說明她還沒有那麼差勁。他揮了一下魔杖,一串綠色的數字便浮現而出。
現在的時間是十一點四十五分。
“你可以上樓修整了,弗利小姐,”他冷漠的說,揮手讓那串數字消融在空氣中,“十二點半下樓吃午餐,你的午休時間持續到兩點半,兩點半到五點半跟我去處理魔藥材料。六點半是晚餐時間,七點到九點間你可以自由支配,九點到十點過來進行答疑,鑒於弗利小姐那糟糕的睡眠質量,我希望你十點半準時熄燈。”
斯內普教授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語調繼續道:“早餐時間為六點半,七點準時進行大腦封閉術訓練。你還有疑問嗎。”
他的最後一句話並非疑問句,於是愛爾柏塔便毫不遲疑的回複說:“沒有,教授。”
斯內普教授聞言冷颼颼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問‘那你還待在這兒乾什麼’。
愛爾柏塔見狀立刻轉身往走廊走去,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教授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