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成年巫師顯然是要談正事,所以沒說幾句便打發兩個未成年上樓。
“你的房間在右手側第三間,小馬爾福先生。”
在愛爾柏塔和小馬爾福準備離開客廳前,臉色陰沉的斯內普教授卻突然看了小馬爾福一眼,他顯然是知道了什麼,“彆再走錯,另外我想你還記得這裡的規矩。”
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愛爾柏塔微微一愣,原來斯內普教授家裡還有什麼必須遵守的規矩嗎?可她卻並不知道。
於是她下意識的看向了已經將行李提起來的小馬爾福,卻發現對方的神情有一瞬間的窘迫,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小馬爾福老老實實的站著,像個乖巧聽話的孩子,他抿著嘴唇說:“是的,保持安靜,教授。”
愛爾柏塔收回視線,頓時明白為什麼教授不跟她講這條規矩了——因為根本就沒必要說。
斯內普教授教授的嘴角向下一壓,算是一個回應。
“好了德拉科,和弗利小姐一起上去——”
盧修斯-馬爾福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似乎並不打算幫自己的兒子一把,他反而略有些不悅,顯然對兒子今日的表現並不滿意,“注意你的禮儀,我想你媽媽不會願意看到她的小龍一次又一次的在一位淑女麵前失態。”
……小龍?
愛爾柏塔這次倒是沒有再去看馬爾福,因為她知道他名字的含義——天龍座。有些純血家族喜歡用星座來給孩子命名,就比如小馬爾福。有些則會摘取希臘神話裡女神的名字為女孩子命名——比如格林格拉斯家的兩姐妹,達芙妮和阿斯托利婭。
顯然弗利家沒這個習慣,但也幸好沒這個習慣。
不然以小馬爾福做個例子,他的名字‘Draco’並不是一個適合用在名字裡的單詞,所以在一些小巫師們看來,他在進行自我介紹的時候就是——‘你好,我是天龍座’。
……這聽著就有些奇怪不是嗎。
而小馬爾福似乎因為‘小龍’這個親昵的稱呼感覺到羞赧,又或者說在她這個生人麵前被叫出這個稱呼而感到不自在,他有點氣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低地叫了聲:“爸爸——”
隻可惜盧修斯-馬爾福卻沒理他,反而看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愛爾柏塔,他看著她淺金色的頭發,目光莫名柔和了一點,“很遺憾弗利小姐今年沒能參加德拉科的生日宴會——西茜一直為你備著藍莓曲奇餅乾。”
愛爾柏塔聞言捏了一下手指,她不用看就知道小馬爾福在看她——那種疑惑的眼神太過惹眼,於是她望向盧修斯-馬爾福時,臉上便帶了些意外之色,而語氣則是有些慌亂的——仿佛受到了什麼恩惠似的。
“不勝感激馬爾福先生。我想——”她停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來小馬爾福在日記中說的‘我再也不會邀請她來生日宴會’這句話,“我想在小馬爾福先生下一次生日前,我定會登門拜訪。”
盧修斯-馬爾福稍稍頷首,像是滿意她的答複,“那麼期待你下學期的表現,弗利小姐。”
而斯內普教授顯然是受夠了他們這些純血裝腔作勢的派頭,於是他很不耐煩的皺起眉,在愛爾柏塔開口前說道:“要不要我給二位沏杯茶讓你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彆這樣西弗勒斯,”盧修斯-馬爾福看向自己的老朋友,他仿佛沒察覺出對方語中的嘲意,“關心一個孩子並沒有錯。”
斯內普教授卻是對這番話報以冷笑,“Pureblood!”
緊接著他黑色的眼睛略有些空洞的看向愛爾柏塔,一張嘴就是一句刻薄的話:“我想早茶時間已經過了,弗利小姐。”
愛爾柏塔當即精神一振,再不走恐怕就不是被教授罵一頓那麼簡單了,她也不敢說什麼,“是的教授,再見馬爾福先生。”
然後她也不管德拉科-馬爾福,而是轉身離開客廳,接著頭也不回的步入走廊並上了樓梯,最後進入自己的房間將門關好。
而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她就聽見另一道腳步聲和開關門的聲音,想來是小馬爾福也上來了。
之後就是一片安靜,樓上樓下都沒有聲音傳來。愛爾柏塔便先去了盥洗室簡單的洗漱,回房後整理了自己的床鋪,接著從抽屜裡拿出一盒還剩了大半的巧克力,挑了一顆放進嘴裡慢慢咀嚼——是她喜歡的草莓口味。
她的作業隻剩下了幾篇麻瓜研究的論文,不過也不著急寫,有些不了解的問題她還要再寫信去問梅薇思。
於是愛爾柏塔便從桌上拿了本詞典,將它放在地上抽出魔杖開始練習無聲咒。
不多時,拖泥帶水的敲門聲響起。
愛爾柏塔拿著魔杖起身開門,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膚色蒼白的德拉科-馬爾福,而一個多月不見,他的身高已經快和她差不多了。
“你好馬爾福先生,”她眼裡透露出些許意外之色,但語氣和在學校裡時相差無幾,“請問有什麼事嗎?”
而馬爾福卻不自在的抿唇,眼神不斷地往她身後瞟去,“我過來拿幾本書。”他停頓了一下,接著抬了抬下巴——這動作和他父親有七八分相似,“剛才是個意外,弗利。要知道前幾年都是我住在這個房間——我沒想到——”
他不說話了,表情是抹去尷尬的鎮靜和理所當然。
“請進馬爾福先生,”愛爾柏塔聞言就明白他恐怕不是過來拿書,而是來拿那本日記本的。慶幸自己將日記本歸於原處,她當即將門拉開後退幾步,為這個男孩讓出一條路,也給了他一個麵子,主要是她也不想回憶那尷尬的場麵,“我肯定那是一場意外。”
馬爾福頷首,貌似還挺滿意她的識時務,緊接著便邁步進入了房間。
愛爾柏塔合上門,略過馬爾福身旁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不過為了禮貌起見,她還是順勢用無聲咒將詞典變成了一把足夠符合馬爾福審美的中世紀風格的沙發——比她的椅子要略微高一點的那種。
她看了一眼站在書架前,慢吞吞的從第二層挑了本白色封皮的《廚用魔法大全》的馬爾福,見他裝模作樣的認真翻閱,心道他肯定看都沒看那書到底叫什麼,“需要什麼書請隨意,馬爾福先生。”
然後她便不再看他,而是回過頭整理自己那摞厚厚的作業。
可愛爾柏塔還是在餘光中注意到馬爾福瞥了她好幾眼,像是在確定她有沒有在偷看。於是她在心裡歎了口氣,接著便徹底歪過臉,裝作要從一摞書裡找什麼東西。
而見弗利沒有關注這邊,日記本也還好好地歸於原處,馬爾福在心裡鬆了一大口氣,接著他動作迅速地將日記本塞進了手中的厚書裡,隨後站直身體看了一眼那把與這個房間格格不入的洛可可風沙發,他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我剛才沒聽見你念咒語——你已經學會無聲咒了?”
他這麼說著的時候已經走過去並放鬆的坐下。
不再翻找書本的愛爾柏塔回過頭,見狀就知道這家夥恐怕一時半會走不了,便認真的回道:“無聲咒很難,所以我現在隻會一些簡單的變形術和普通咒語。”
馬爾福狐疑的看著她,隨即又看了一眼沙發柔和流暢的曲線以及精美細致的花紋,嘟囔了一句‘這是簡單的變形術?’
不過他顯然已經習慣了眼前這個即將步入四年級的弗利的優秀,於是他便不再糾結這些,而是像施舍般的說:“謝謝你送的生日禮物,弗利——那真是隻漂亮的金色飛賊。”
“你喜歡那就太好了馬爾福先生。”
愛爾柏塔讓自己看起來一點也不敷衍的說。那隻金色飛賊是她花大價錢通過梅薇思的關係,從一個拉文克勞的高年級男生手中得來的——他是魁地奇的狂熱愛好者。而在莉婭選禮物的時候,愛爾柏塔否決了她想送給馬爾福一對寶石袖扣的想法——她已經在霍格莫德看到過達芙妮-格林格拉斯購置了一對墨綠色的寶石袖扣。於是她告誡她要投其所好,於是莉婭便聰明的通過雅安-弗利的關係,找到了一套帶有哈米什-麥克法蘭簽名的蒙特羅斯喜鵲隊隊服送給馬爾福。
想到這裡,愛爾柏塔揮揮魔杖讓那裝著巧克力和糖果的盒子飄到了馬爾福跟前,“要來點嗎?我推薦銀色包裝的圓形巧克力。吃起來並不太甜。”
她之前注意到馬爾福吃甜食時總是會挑選黑巧克力,而且總是嫌棄高爾和克拉克天天吃高熱量的零食。
馬爾福聽罷倒也不見外,他聽取了愛爾柏塔的意見選了那顆銀色包裝的巧克力,拆開包裝的瞬間,一股淺淡的酒香便鑽進了鼻腔裡。酒心巧克力也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他心裡沒什麼感覺的想,而在將巧克力塞進嘴裡後,黑巧克力略微苦澀的味道與紅酒醇厚的香氣混合在一起,意外的帶來了點不會讓人膩味的甘甜。
“還不錯。”他含含糊糊的說,並展開那銀色的包裝紙看了看,“是最近新出的口味?”
“是的馬爾福先生。”
愛爾柏塔麵不改色的答,但事實上這巧克力是梅薇思在七月末寄給她的,據說是她家即將推出的新品——在麻瓜世界賣的那種,並不對巫師界售賣。而愛爾柏塔幾經考慮也準備入股梅薇思家的小型巧克力工廠——以她個人的名義。她在這個假期的時候就在來往的信件中(好在貓頭鷹-萊利終於沒再迷路)提及此事,梅薇思則在回信中寄了更多的巧克力樣品並說她媽媽正在考慮這件事,想來新學期開始時就可以給出答複。
不過連馬爾福這種口味刁鑽的人都覺得這巧克力口味不錯,那想來她的決定也是對的。
馬爾福敷衍的點點頭,很快就對這包裝紙失去了興趣,畢竟並非所有的零食都帶有魔法效果,而且不過是塊巧克力,並不值得他費神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