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相識 愛爾柏塔和德拉科。……(2 / 2)

“哦——道歉。”

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的馬爾福不陰不陽的諷刺,他不耐煩地伸手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金發,纖細的手指在發絲裡若隱若現,“用這種方式向我道歉?這可真是讓人意外,弗利小姐。”

“我以為飛行會讓你的心情好上一點——畢竟下午的時候是我誤會了你。”

愛爾柏塔也任由對方朝自己發脾氣,她繼續說:“鑒於我過去那些不怎麼美好的經曆——”她頓了頓,顯然是不願提起那些往事,“我很抱歉,因為你當時的反應讓我想起了——”她再次停住了,最終選擇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並有些複雜的說:“總之我不想你和那群人一樣隻看到了我的臉。所以由衷的希望你能原諒我的冒犯和遷怒,馬爾福先生。”

馬爾福眯起雙眼,似乎不打算接受她的致歉。不過他這時候倒是表現的足夠‘紳士’,同時手也重新放到了掃帚柄上,他慢吞吞的說:“你的臉?弗利小姐未免太過高看自己,你以為你是誰?”

愛爾柏塔其實很擅長揭自己的短,於是她摸了摸下巴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見,“一個自己為是,總是擅自揣度彆人的人?”

“梅林在上!你也知道?!”

她的這句話終於令馬爾福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要不是坐在掃帚上,他恐怕下一秒就會跳起來揪住她的衣領,他的聲音大到幾乎在森林裡產生了回音,“你竟然敢質疑一個馬爾福的——”他微妙的卡了幾秒,接著憋紅了臉氣急敗壞的說:“你竟然質疑馬爾福的友誼——梅林的臭襪子!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種——”

他尋摸了半天都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彙來發泄自己的憤怒和不滿,他泄氣的說:“該死!這是最後一次,弗利!”很快他又一次擰起眉,那模樣凶狠的像是要撲上來將她咬死,“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羞辱我,拿彆人來和我做對比,那我絕對要讓你好看,我——”

“很高興你願意給我一個這樣的機會,馬——德拉科。”

愛爾柏塔適時地打斷了對方的話,以免他自己越說越來氣,她意外於自己竟然不能順暢的叫出對方的名字,“能讓我能重新認識你。”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

馬爾福餘怒未消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顯得有幾分滑稽可笑,他以一種懷疑的神情看著她,“你叫我什麼?”

“德拉科。”

再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愛爾柏塔已經適應了很多,“我們認識了這麼久,好像從來沒有叫過彼此的——”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哦不對,情人節的時候——”

然而馬爾福卻瞪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會說話的神奇保護動物,“行了弗——愛爾——弗利!”他好像還是適應不了‘愛爾柏塔’這個名字,說話的時候彆扭極了,連改了幾次都沒能將稱呼給改回來,“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魔藥?”

愛爾柏塔耿直的搖搖頭,“沒有,而且和你一樣,我也沒有吃晚餐。”這麼說著的時候她將手探進了口袋裡,接著掏出了一顆青蘋果並順勢丟給了馬爾福,“給你。”

匆忙接住青蘋果的馬爾福翻了個白眼,他看起來總算沒有那麼生氣了,“梅林在上——”他見金發女孩已經從另一邊的口袋裡掏出一顆新的蘋果,甚至若無其事的放到嘴邊咬了一口,“你到底是有多喜歡吃這個?”

他雖然嘴裡說著這樣的話,但到底還是咬了一口手裡的青蘋果——清脆爽口,還算好吃。

“理由有很多。”

愛爾柏塔現在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她抬頭望著散著朦朧光輝的月亮,腳下是蒙著霧氣的森林和波光粼粼猶如無數銀西可堆起來的湖泊,這安寧的日子恐怕不多了,“這也算是我們的和解禮。”

“用青蘋果來和解?”

馬爾福嗤笑一聲像是覺得有點可笑,隻不過他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順著她的目光望向了天邊的月亮,享受著這片刻的安逸和寧靜,“這可真有你的,弗——”

他猶豫了幾秒才改掉了對她的稱呼,“愛爾柏塔。”

···

····

時間像是被撥動的指針般飛速推進。

滿月過後,愛爾柏塔成功將放有頭發,沾滿了唾液的曼德拉草單葉,一銀茶匙的露水以及鬼臉天蛾的蛹*的水晶藥瓶埋進了森林某處的地下。

她開始耐心的等待暴風雨的到來,而在此期間的每個日出和日落,她都會在布下隔音咒的房間內將魔杖尖端指向心臟,並念下咒語。

【阿馬多,阿尼莫,阿尼馬多,阿尼馬格斯。】*

每當念咒語到第三次的時候,她都會感受到第二個心跳,有時比原本的心跳來得強烈,有時則微弱到她幾乎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而她和馬爾福之間雖然互換了教名,彼此之間的相處模式似乎和從前沒什麼太大的區彆,但她卻知道自己的態度和以前是不一樣的。

既然大家是朋友,那麼她自然就不會再無條件的順著他的脾氣來。

而事實上他們也不會一整天都待在一起,愛爾柏塔有自己的學習安排,想來馬爾福也是如此。通常來說他們都是各乾各的,不過偶爾倒是會一起寫寫作業(馬爾福和她抱怨草藥課上的曼德拉草叫起來簡直沒完沒了),或者午後一同騎著掃帚在人工湖上繞幾圈,最後躺在草地上曬曬太陽。

如果不是心頭壓著一塊巨石,愛爾柏塔私心裡認為這樣的生活非常不錯,甚至堪稱完美。

但表麵的平靜隻是用來掩蓋下方翻湧的波濤,她不得不強打起精神繼續向前走。

七日後,深夜。

沉悶的空氣像是蘊含了無數水汽,潮濕的讓人喘不過氣來,肆虐的狂風席卷了整個馬爾福莊園,刮的樹枝搖曳,湖麵漾起無法停歇的波瀾。當第一道紫色的閃電劃破天際的時候,剛用了一個竊聽咒的愛爾柏塔確定隔壁的馬爾福已經睡去,接著頂著幻身咒和悄無聲息的她小心翼翼的推開窗子來到陽台,將窗戶關好後便徑自跳下了下去——在落地前及時的給自己施了一個緩速咒。

待她站穩之後先是下意識的環顧四周,沒有燈火的城堡像是夜裡張牙舞爪的幽靈,讓人生畏。愛爾柏塔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然後又為自己加上了一個忽略咒,最後裹緊被風吹的亂舞的袍子,迅速朝著森林的方向跑去。

當第四道閃電劈下的時候,愛爾柏塔也終於從中心湖邊的一棵樹下挖出了自己藏下的水晶藥瓶。她將瓶子揣進懷裡,同時馬不停蹄的朝著北側不遠的訓練場跑去——那裡足夠寬敞,相對於其他地方也安全不少。

等她來到黑沉陰森的訓練場後,先是確定這裡無人,接著快速布下了幾個保護性咒語,隨後她從懷裡摸出水晶藥瓶,根本來不及擦拭瓶身上的泥土,便直接擰開蓋子將那血紅色的魔藥灌進了喉嚨裡——那味道簡直就像是放了好幾天已經臭掉的雞血。

她強忍著嘔吐的欲望抽出魔杖指向自己心臟。

“阿馬多,阿尼莫,阿尼馬多,阿尼馬格斯。”*

第一個咒語結束後,愛爾柏塔清晰的感覺到了有彆於自己心臟跳動的另一個聲音,並且這明顯異常的心跳聲逐漸蓋住了她原本的心跳聲。

她儘可能的摒棄雜念,有些緊張的繼續叨念:“阿馬多,阿尼莫,阿尼馬多,阿尼馬格斯。”*

一種微妙的癢意從胸口處蔓延開來,仿佛有不少螞蟻窸窸窣窣的爬過。然而這種微不足道的麻癢感很快就被足以將人撕裂的痛楚掩蓋,這種疼痛活像是被人硬摁著捅了一刀,接著陷進心臟的刀刃又牽扯著血肉大力一扭似的。對此完全沒有防備的愛爾柏塔發出一聲不可抑製的痛苦的尖叫。但這刺耳的叫聲很快就淹沒在了震耳欲聾的雷聲當中。

已經開始耳鳴的她麵容扭曲的躬下身,這種她從未體驗過的疼痛像是陰暗潮濕的魔鬼網一樣迅速爬滿全身,最後她嗚咽著倒地並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團。

瓢潑大雨轟然而下,豆大的雨點很快就讓訓練場變得泥濘無比。鑽進耳朵裡的雨水讓愛爾柏塔的耳鳴愈發嚴重,身上的冷汗更是與這些散發著腥氣的雨水不分彼此。她現在什麼都聽不清什麼也看不清,隻能拚命用痙攣的手指去抓倒地時遺落在一旁的魔杖。

她必須堅持,不然一切都是白費。

“......呼——呼——”

她用儘了所有力氣才爬過去將濕漉漉的魔杖一把抓起並準確的指向心臟,沾滿了泥水的頭發在掙紮中變成了黯淡的土褐色,她壓抑著喉頭的悲鳴,“咳呃......阿馬多——阿尼莫,阿尼馬多,阿尼馬格斯!!”

最後一個單詞幾乎是愛爾柏塔聲嘶力竭的喊出來的,絞痛使得她再也無法抓穩自己的魔杖,被痛苦支配的大腦甚至無法下達一個‘給自己施展靜音咒’的指令。她無力去摸索魔杖,隻得抽搐著身軀抓起肮臟的袍子,用力將它塞進嘴裡——她不太清醒的大腦提示她不要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翻滾了一下身體試圖緩解身上絞裂的痛楚,那開始失去聚焦的雙眼盯著晦暗的天空,糾結的不成樣子的手指也像是試圖抓住什麼似的而陷進了土壤裡。與此同時那完全空白的腦海裡漸漸浮現出一個動物的影子,它的輪廓就像是深藏於滿是薄霧的密林裡的異類,讓人看不清晰。

伴隨著猶如滾進烈火一般的燒灼感,她身上的袍子和衣物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融進了皮膚裡,她的四肢開始扭曲變形並生出厚實的毛發,毫無血色的麵孔覆蓋了一層黑漆漆的毛皮並不斷拉長,牙齒變得銳利而恐怖,鼻端異常突出。

漆黑的它終於從那團迷霧裡走了出來,並動作輕巧的跳上了布滿綠色苔蘚的巨石。它晃了晃腦袋昂首發出一聲瘮人地嚎叫,像是在等待著密林中同伴的回應。不多時,那雙燦金色的屬於獸類的眼睛朝她看了過來——

她變成了一頭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