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認為麥格教授絕不會讓她的學生騎著彗星260參賽。
“……”
然而她注意到馬爾福的臉色忽然一變,緊接著他快速伸手攬住她的後肩,用力將她往自己的方向一帶。愛爾柏塔還來不及反應,便踉蹌著撞進了對方的懷裡。
“......”
不幸的是她的鼻尖剛好磕到了男孩堅實的前肩,無法言喻的酸痛感直達腦門,刺激的她雙眼不受控製的冒出了眼淚——梅林在上,他到底吃了什麼能讓身高長得這麼快!
而由於上半身與馬爾福緊貼在一起,所以她能輕易感受到對方胸膛的起伏,想來是氣的不輕。
“我倒是不知道拉文克勞的學生竟然蠢的和那群格蘭芬多一樣——”
對此一無所知的馬爾福惡聲惡氣的拖長了語調,用一種刻薄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剛才從台階上跳下來的兩個拉文克勞低年級生,他們手裡還晃著魔法煙火棒,顯然是玩鬨的時候沒注意台階下還有人,“我看你們是沒長眼,不然能看不見兩個大活人?!”
兩個低年級生雖然不滿於這個斯萊特林討人厭的態度和語氣,但也自知理虧差點撞到人,於是在連聲道歉後便抓著袍子急匆匆的跑開了。
馬爾福見狀便冷嗤一聲鬆開了手,嘴裡仍舊不依不饒,“現在的低年級可真是蠢的要——”他在看清金發女孩的臉後,不由錯愕的驚呼一聲:“梅林的臭襪子!你怎麼了?!”
男孩此刻的聲音顯得有些吵嚷,疼痛過後鼻腔內傳來一陣癢意,感受到溫熱的液體正緩慢流淌,淚眼朦朧的愛爾柏塔意識到自己大概是流鼻血了,便立刻捂著鼻子倒退半步甕聲甕氣地說:“梅林在上......德拉科,你至少應該告訴我——”
但馬爾福顯然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擰著眉試圖拉開她捂著鼻子的手,“他們都快撞到你了,哪還有時間告訴你——你先讓我看看!”
愛爾柏塔眨了眨眼,讓那些不該存在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心裡卻無語到了極點。流鼻血有什麼好看的,他是沒見過彆人流鼻血嗎?但是力氣早就比她大了的男孩已經拽下了她的手臂,他似乎完全忘記了他們兩個都是巫師,又或者說忘記至少給她留點麵子——當眾流鼻血難道是什麼值得宣揚的好事?
“......”
大概是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她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馬爾福補救般的歪了歪傘的角度,最後重新將它塞進她的手裡,並稍稍低下頭湊過來不情不願的嘟囔:“......有傘呢,你怕什麼?而且我幫你擋著,又不會有其他人看見!”
感覺鼻血還在往下流的愛爾柏塔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在看到指腹間鮮紅的色彩後,心說他剛才喊得那麼大聲,想讓人聽不見都難。
不過現在她倒是想讓對方離她遠點兒——他湊那麼近乾什麼?
“好了德拉科,勞駕你往後退一退。”
語氣略有不佳的愛爾柏塔一開口就嘗到了令人作嘔且熟悉的鐵鏽味,她皺著眉想去摸魔杖,但她現在一手雨傘一手血,還真不方便去拿,“然後幫我——”
她的眼前忽的一花,馬爾福冰冷的指腹已經稍顯粗魯的抹掉她眼角的淚水,接著又輕輕觸碰了她的鼻尖。
對方那已經乾了的金發此刻也垂落於額前,顯得乖順不少。他這會兒仿佛變身成了聖芒戈的首席醫師,一本正經的問:“很痛嗎?”還不等她答複,他轉而捏了捏她的鼻梁疑惑地嘀咕:“好像沒什麼事......怎麼你哭的這麼厲害?還是說女孩子都這樣?”
“……我沒哭。”
鼻頭和眉心隱隱發癢,心裡莫名有點焦躁的愛爾柏塔用小臂擋開他的手,接著按下情緒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那是被磕的——你該知道防護用具有多結實!現在麻煩你幫我把魔杖拿出來德拉科,我不想因為‘失血過多’而進校醫院。”
“……”
馬爾福看了眼自己的手,最後撇了撇嘴照做,很快拿了她的魔杖並對她使用了清理咒和初級治愈咒。
“謝謝。”
心情並未有所緩解的愛爾柏塔看了看自己乾淨的手指,接著又揉了揉酸酸的鼻子,這種程度的小傷想必能直接愈合,不需要她再擔心什麼。隨後她拿回魔杖,決定好好和對方談談:“德拉科,就算我們是朋友,你也不能隨便摸我的臉,你應該明——”
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人無情打斷。
“塔塔!我回來了——你真應該知道魔法史的論文有多難寫!呃——”
拉文克勞女孩帶著苦惱的聲音突然卡住,緊接著分外彆扭又生分的說:“哦——你好馬爾福先生。”
自覺今天不該出門的愛爾柏塔轉身就看見了撐著一把小粉傘的梅薇思,對方表情糾結的看著她身邊的馬爾福,欲言又止。
而金發男孩早就收起了剛才的表情,他頷首露出慣有的傲慢,語氣冷淡卻也沒有難為這位拉文克勞,“你好,肯特小姐。”
然而接下來三個人就這麼乾巴巴的杵在原地,誰都沒有再說話,氛圍尷尬到連路過的其他學院學生都不禁側目而視。
“……塔塔。”
梅薇思也不傻,她看出了眼前二人之間的不對勁,而為了緩和氣氛,她轉了一下眼珠,突然舉起手裡的相機說:“我給你和——呃,馬爾福先生拍張照吧,畢竟他贏了比賽,或許我們應該紀念一下?”
鼻尖還泛著紅的愛爾柏塔聞言在心裡歎了口氣,雖然她對此並不反感,但也很少拍照。而以馬爾福的個性大概不會讓那台麻瓜相機拍下他的身影。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馬爾福竟然率先表了態,就如同他是個光芒萬丈的魁地奇明星:“我沒意見。”
她聞言略有點驚訝的看向他,卻見繃著臉的馬爾福脫下另一隻手套撥弄著手指,好像沒發現自己身邊還站著個人。
“……”
愛爾柏塔見此也收回目光,當然明白以他那擰巴的個性顯然是又和她鬨彆扭了,可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不過既然對方沒有拒絕,她也不好讓好友難堪,便也同意了這個不怎麼合時宜的提議。
“那麼——塔塔你們站在這裡,對,就是這兒——”身為攝影師的梅薇思頓時放鬆了不少,但沒一會兒她便猶豫起來,生怕惹到那位曾氣勢洶洶來找她詢問愛爾柏塔去向的斯萊特林,“.....馬爾福先生,可以換你拿著那把傘嗎?”
馬爾福皺了皺眉露出了點不耐煩的情緒,似乎是在嫌對方事多,但最後他還是目不斜視的從愛爾柏塔手中接過了雨傘。
待二人站定,梅薇思心滿意足的舉起相機,但沒過一會兒又它其挪開,因為她在鏡頭裡實在是看不過去了——這兩個斯萊特林的中間完全可以再站上一個人!
於是她直接道:“你們兩個吵架了嗎?”
淋了半邊雨的愛爾柏塔眨眨眼:“沒有。”
同樣淋了雨的馬爾福懶洋洋地抓過自己的光輪2001不發一言。
“那為什麼你們這麼像一對吵了架的情侶——”
梅薇思嘖嘖稱奇,但眼見金發女孩挑起眉梢,她便乾咳一聲,擺出一副十分專業的樣子來,“好吧,請你們靠近對方可以嗎?不靠近也至少笑一笑吧!”
“……”
見梅薇思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崩潰的表情,愛爾柏塔很快就被她逗笑了,煩躁的情緒一掃而光,“好吧,我的大攝影師——”她這麼說著的時候主動靠近了紋絲不動的馬爾福,並輕輕碰了一下對方的手臂,接著她小聲說:“笑一下德拉科——這是在慶祝你抓到了金色飛賊,而不是在參加什麼人的葬禮!”
“......就算我們是朋友,愛爾柏塔,”然而活像是尊昂貴雕像的馬爾福卻是冷哼一聲,他陰陽怪氣地不忿道:“你也不能隨便觸碰我的身體。”
“......”
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暗道對方真是個小氣鬼的愛爾柏塔徹底沒了脾氣,她這時候才注意到雨已經停了下來,“行了德拉科,把傘給我吧,彆計較這麼多。”
馬爾福眯著眼看了她一會兒,最後鬆手任由她將傘收起立到一旁。
“好,一——二——看鏡頭塔塔!”
同樣收起雨傘的梅薇思穩穩地舉著相機,“笑一笑,笑一笑——三——”
‘哢嚓’
見相機的一側徐徐吐出相片紙,梅薇思開心的將它抽出來甩了甩,“瞧!拍好了!”
就在愛爾柏塔拉開與馬爾福之間的距離,打算去看看那張相片照的怎麼樣時,她就聽見觀望台下有人大喊:“嘿——你們是在拍照嗎?是麻瓜相機?加我一個怎麼樣!”
這道聲音剛落,又有人在說:“那個人是不是弗利?能讓她把守護神召喚出來合個影嗎?那條如尼紋蛇實在是太帥了——讓我再看一眼行嗎!算我求你們了!”
“閉上嘴丹尼爾,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鬼話——你以為她是你家的仆人嗎?”一道陌生的聲音跟著響起:“但是我希望弗利小姐能給我簽個名——就簽在我的袍子上!”
順手將相片塞進書包裡的梅薇思顯然沒想到自己的麻瓜相機又派上了用場,她來到欄杆前欣然對著下麵的幾個人說:“嘿——要我說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的球員都過來合個影怎麼樣——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大多拉文克勞的魁地奇球員們顯然都沒有意見,率先騎著掃帚上來的是長相秀氣的秋-張,接下來就是最開始問麻瓜相機的拉文克勞魁地奇球隊隊長。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最後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隊員們竟然也都來了,身邊還跟著麵容嚴肅的霍琦夫人。
“我可不介意和輸家拍照,”被人叫回來的弗林特毫不避諱的咧嘴大笑,心情顯然十分不錯。他將光輪2001抱在懷裡,像是在抱一隻金光閃閃的獎杯,不得不說他看起來恨不得向全魔法界宣告斯萊特林的勝利,“即便那是台麻瓜相機——哈哈!”
拉文克勞的隊員們也難得的沒有生氣,一是他們早就習慣了弗林特的做派,二是這會兒他們中的某幾個人正圍在愛爾柏塔的身邊,虛心向她請教關於守護神咒的相關問題。
這大概是魁地奇賽後,兩個學院的球員們第一次如此‘融洽’的相處了。
“你真的很棒。”
說話的人是秋-張,這位亞裔女孩紮著高高的馬尾,顯得俏皮又活潑,在聽完愛爾柏塔那關於守護神咒的觀點後,她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梅薇思說得對,你既聰明又漂亮——我真希望能跟你打一場比賽,弗利。”
“謝謝。”
愛爾柏塔沒有理由對這幾個拉文克勞冷著一張臉,特彆是在成為級長之後。她的表情無懈可擊,語中更是帶著可見的真誠,卻也敏感的察覺到了一道視線,“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在賽場上飛幾圈。”
她說完便將被風吹亂的金發勾到耳後,接著順勢往側方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了遠處的兩道人影。
是莉婭和小格林格拉斯。
由於距離太遠,愛爾柏塔當然看不到二人的表情,在秋-張開口說起魁地奇時自然地回首附和了幾句,變不再留意。而另一邊的霍琦夫人等她們聊完後才再次警告了斯萊特林的球隊隊員,如果下次比賽還有違規現象出現,那麼她就會讓斯萊特林停賽半年!
隨後她仔細詢問了愛爾柏塔的身體狀況,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神色略緩,並告誡金發女孩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接著霍琦夫人將最後一根魔杖交給了它那遲遲沒有出現的主人,“給你馬爾福先生,顯然勝利的喜悅讓你忘記了自己最忠誠的夥伴。”
正和追球手低聲說著什麼的馬爾福頷首拿過魔杖並將其塞進袍子裡,不太具有尊重意味的道了句謝。而在霍琦夫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又被熱情的拉文克勞球員們攔了下來,這些年輕人說了好半天,霍琦夫人才同意與他們一起合照。
最後十來個人擠來擠去,你推我我推你,愛爾柏塔和馬爾福反而被推搡到了最中間——說真的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要再拍一次照,明明她沒有參與這次的比賽。
也就是這麼會兒功夫,透亮的陽光也撥開陰雲,像水似的澆了下來,帶來絲絲暖意。
“最前排的隊員請蹲一下,好,我數到三就開始拍,”站在前麵的梅薇思揚聲說,她現在快樂極了,身邊還圍著幾個對相機相當好奇的學生,“麻煩後麵的同學先讓一讓,謝謝,我在給魁地奇球隊的隊員拍照——”
再度摸了摸鼻子確保自己沒有流鼻血,愛爾柏塔這才看向鏡頭露出微笑,然而一隻冰涼的手卻忽然碰了碰她自然下垂的手指。
“……”
愛爾柏塔表情不變,她剛想挪開手臂,對方便仿佛洞悉了她的思想似的立刻捉住了她的手腕,借此阻止了她的動作。
“一——”
不過對方在她有所反應前就鬆開了手,接著硬是將一隻同樣冰冷的球狀物塞進了她的手裡。愛爾柏塔的手指一轉,感覺這東西的觸感有點熟悉,這才稍稍側臉垂眸看了一眼,卻赫然發現那是一隻攏著翅膀的金色飛賊。
“二——”
她這次是真的一愣,接著下意識的抬眼,剛好對上了馬爾福的視線。
眼高於頂的金發男孩終於沒再擺出那副高傲的模樣,燦金色的日光悄無聲息的落在他的睫毛和瞳仁裡,如同那被火焰融化了的蜜糖,甜蜜又溫柔。
他揚起單薄的唇角,像是位披荊斬棘的勇士般對她做了一個口型。
“三——”
【它是你的。】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