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繼續 不管你是誰,我們都會永遠愛……(1 / 2)

除了多數對麻瓜相機完全不感興趣的斯萊特林學生,剩下的魁地奇球隊隊員們幾乎人手一張神情各有不同的相片紙。

麵容嚴肅的霍琦夫人同樣如此,她看著照片,如鷹隼般銳利的金色眼睛罕見的彎了彎,眼尾暴露出歲月的紋路。隨後她將這張紙片妥善的放進口袋裡,接著又望向身邊的年輕人們,這些逐漸趨於成熟的臉孔無一不是在輕鬆的笑著的,這讓她有那麼一瞬間回想起了學生時代同朋友們在賽後勾肩搭背的回城堡的情景。

於是她什麼也沒說,隨即安靜的離場,將氛圍難得和諧的空間留給了這群孩子們。

“……”

正靠在欄杆旁的愛爾柏塔雖然留意到了霍琦夫人的離開,但她並沒有在意。

因為她此刻正注視著莉婭和小格林格拉斯離開的方向。

幾分鐘前莉婭忽然雙手捂住臉背過了身,而小格林格拉斯則擁著她的肩膀並垂下了頭,似乎在說著什麼。

這一幕令愛爾柏塔的胸膛內突然鑽出了一種不合時宜的情緒,這讓她感到了久違的厭倦。

馬爾福此刻正與弗林特他們待在一起,與多數斯萊特林一樣,他的手裡同樣沒有相片紙。男孩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隊友的話,時不時撇撇嘴,露出一個或不屑或嗤笑的表情——他們大概率是在討論救世主哈利-波特。

這讓她忽然想起自己在離開馬爾福莊園前,與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的對話。

【馬爾福家的前任家主似乎總是一副寧靜溫柔的模樣,讓人如沐春風。

他表現的根本不像是一位長輩,而是愛爾柏塔的朋友或者兄弟姐妹,但實則不然。

“新的學期總是令人期待,對嗎?”

寂靜的圖書收藏室內,夕陽熱烈的餘暉穿過細長的柳葉窗,溫暖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麵。愛爾柏塔正埋頭翻閱一本魔紋圖解,那些討人厭的紋路惹得她頭暈眼花。

在馬爾福莊園生活的這段日子裡,盧修斯-馬爾福並沒有限製她的自由,除了某些具有特殊意義的房間,她幾乎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他不會乾涉她的日常行動,甚至從不過問她的行蹤。同時對於她提出的需求——例如一些昂貴難尋的魔藥材料,晦澀難懂的如尼文圖紙也一一應允,並在第二日清晨送進她的臥室。

當然,和這些必需品一道送來的,還有可口的藍莓曲奇,一些口味經過調製的睡眠藥劑,雕刻精美可愛的香薰蠟燭,漂亮小巧的配飾珠寶,間或摻雜一些古舊的書籍等等。

愛爾柏塔並不是個什麼都沒經曆過的單純的小姑娘,她雖然同意認真看待德拉科-馬爾福,並承認自己栽了個跟頭,但這可不代表她讚同馬爾福家族的理念,也不代表她會像隻乖順的綿羊般任人擺布——

畢竟從之前的對話來看,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極其擅長拿捏並煽動人心。

而一旦走進他所編織的陷阱裡,那就很難再從他塑造的邏輯圈裡走出來——他似乎足夠了解她這類人的經曆和缺陷。

真是讓人拍手叫好的能力。

於是愛爾柏塔也不拒絕,統統收下——對方既然都大大方方的送來了,那麼她也沒必要委屈自己。更何況這些小玩意比起什麼石油和礦脈可是廉價不少。

至於她為什麼沒有接受那些觸手可及的財富的原因也顯而易見。

此刻,愛爾柏塔對於這位前任家主的突然出現並不感到意外,她語氣平穩且頭也不抬的說:“的確——或許您有什麼事找我?”

阿布拉克薩斯看著她金色的發頂眨眨眼,他和善地笑了笑,“你該休息了,小公主。”

他說的倒也沒錯,因為愛爾柏塔已經在藏書館裡待了整整六個小時,連家養小精靈送上來的水果和飲料都沒碰上一次,同時婉拒了小馬爾福的魁地奇邀約。

她不得不承認德拉科-馬爾福對於魁地奇的熱情不是一般的大。

而她並不知道的是,在她完全沉浸在可怕繁複的魔紋世界中時,小馬爾福抱著掃帚陪著她坐了一個小時,可惜卻沒能得到她的一個眼神。他氣悶的抿起嘴唇——這是男孩即將開始抱怨的前兆,可他終究是憋住了什麼都沒說,最後靜悄悄地離開了圖書收藏室。

“......”

愛爾柏塔聞言停下書寫的動作,她很高興自己最後勾勒的圖案沒有出錯。雖然她偶爾會逞能強迫自己做一些事,但這種情況比起過去也好上了許多,她舒出一口氣,禮貌的回應了前任家主的‘關心’,“可時間不等人,先生。”

她不等他再開口又道:“您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顯然明白她語中的含義,他抬手撫摸了一下微瑕的寶石發帶,“現在還不是時候。”

“......”

愛爾柏塔終於抬起了頭,她輕輕地揉了揉發紅的指關節內側,越發認為馬爾福家的前任家主比盧修斯-馬爾福更加傲慢。

但她的表情和語氣都異常平靜。

“沒有人能永遠幫他。如果未來發生了我們都沒預料到的事,至少他得能保住自己的命——勇敢麵對的確困難,但逃跑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畫框中的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抬眼看了過來,溫和的語氣蒙上了一層淺薄卻不容忽視的陰影,“你認為他會逃跑?”

愛爾柏塔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圖紙莫名有些走神兒,繼而忽略了對方那冷厲到幾乎毛骨悚然的視線。隨後她漫不經心地合上魔紋書,答非所問:“我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枷鎖。您認為呢,先生。”】

回憶的片段漸漸遠去,她低下頭去看捏在手中的照片紙。

愛爾柏塔長久的凝視著相片中自己微笑的臉,接著又瞥向馬爾福那驕矜卻不掩神采飛揚的神情,十分慶幸自己在信中同意了前往沙菲克莊園的提議。

她想,自己或許會有新的收獲也不一定。

……

時間很快步入二月,糟糕的天氣仍舊沒有改變。

迎麵而來的寒風像是刀子一樣刮著麵龐,讓人愈發想要待在溫暖的室內。

但是這顯然攔不住愛爾柏塔不定時的前往禁林,而在這次的捕獵過後,她還來不及清洗被濺到身上的血跡,小狼們便結伴咬拽著她的毛發,神神秘秘的帶著她向禁林深處走去——它們說為她準備了一份禮物。

其實愛爾柏塔早就收到過來自小狼們的禮物,比如活蹦亂跳的兔子,瑟瑟發抖的幼豬,半死不活的小蛇,被嚇死的麻雀,甚至還有一些閃閃發光的石頭(是獨眼小白狼送她的,它似乎特彆喜歡耀眼的小東西)。

這時候她突然想起那條正待在自己口袋裡的金色飛賊項鏈,她曾想把它還給馬爾福,卻又被他原封不動的寄了回來。後來她便將它放進自己的首飾盒裡沒再動過,直到昨天要清理盒子時,才無意間發現金色飛賊的球體似乎是可以扭動拆卸的。

可還不等她仔細研究,達芙妮便急匆匆地來寢室找她,她就順手將項鏈揣進了衣兜裡。

思緒回籠,等愛爾柏塔跟著小狼們到達了禁林的一片小空地,卻沒看到什麼‘禮物’——但她嗅到了非常淺淡的陌生的氣味。

這裡曾經有什麼動物駐足,但不久前離開了。

而奇怪的是她竟然什麼也沒有聽到。

另一邊,小狼們看著空蕩蕩的場所也有些意外,獨眼小白狼與小灰狼對視一眼,接著三隻小狼一同鑽進了灌木叢,但沒過一會兒便一前一後的回來了。

獨眼小白狼一反常態的沒有靠近她,反而是銜著兔子的小灰狼和另一隻小白狼樂顛顛的上前並親昵的蹭著她脖子上順滑的絨毛,【給你的給你的——剛才的獵物逃跑了,給你的!】

兔子的氣味和她剛才聞到的氣味完全不同,她看了一眼平整沒有痕跡的草地,燦金色的獸瞳瞥向一言不發的獨眼小白狼,便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舔了舔兩隻小狼的臉。她心想,在她不在的那段日子裡,或許出現了什麼她無法掌控的事。

可是這對於小狼們來說,大概是一件好事。

愛爾柏塔心中不無失落的想,認為自己這個引導者的角色是時候退場了。

可就在她同過去一樣與小狼們告彆,開始前往自己埋魔杖的地方的時候,卻意外地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於是她遲疑地抖了抖耳朵,隨後果斷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漆黑到仿佛能夠吞噬生命的林子。

黑狼巨大的身軀被淹沒在暗淡斑駁的樹影中,唯有蟲鳴與夜梟煽翅的聲響同她相伴。很快,像是明白她在等待,一抹雪白的影子恍若幽靈般矯捷地從樹後鑽了出來。

是獨眼小狼。

它的臉在黑夜中顯得有些駭人,小狼站在距離她五米外的位置,發出一聲哀求似的低鳴,【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嗎?】

可還不等愛爾柏塔回答,它又急急地往前走了兩步,兩隻前爪在原地著急的跺了跺,嗚嗚叫著:【我很厲害的!我可以給你抓好多好多吃的!】

“......”

愛爾柏塔眨了眨燦金色的眼,她在心裡歎了口氣,接著走過去用下巴蹭了蹭獨眼小狼的頭頂,隨後低下頭和它的腦袋貼在一起,【為什麼?】

她的這個動作令情緒激動的小白狼瞬間安靜下來,仿佛得到了依靠。過了許久,它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不知道,隻是覺得很害怕。】

【害怕你會和媽媽一樣離開我們。】

愛爾柏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它,乾脆保持了沉默。

【你會離開,】它很聰明的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但是你不會像媽媽那樣……死掉,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