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泉下光,克麗絲·溫亞德小姐拜托我拿著這個來找您預定餐品。”泉下光依照地址,終於在市中心找到了克麗絲·溫亞德信封上的地址,意料之外的是這家店店麵不大,裝飾也並不華麗,隻是用顏料在牆壁上畫出白鳥的圖案。
那白鳥栩栩如生,振翅欲飛,似乎真的擁有生命力般。
“克麗絲·溫亞德......?您說的是味美思小姐吧,我馬上為您準備餐食。”服務生小姐隻是愣了愣,在看到泉下光手上的信封時迅速反應了過來,自顧自走進廚房,泉下光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邊聽著留聲機裡的樂曲一邊查閱案件卷宗。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咖啡館前裡的白鳥裝飾有些熟悉,卻又實在是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裡見過,本著職業素養她迅速給店麵裡的白鳥拍了幾張照,打算回去問問其他人。
桌上的白鳥餐巾被她反複揉捏,卻被她一不小心撕開,也隻好丟在一邊作罷,恍惚間頭頂似有液體滴落,她於是抬頭向上看去——
天花板上的裝飾與餐廳內部的完全不同,純粹的黑色包裹著整個天花板,而在天花板的最中央,是一隻龐大的黑色烏鴉,正朝著食客的方向張開鳥喙。
就好像是費儘心機將自己偽裝在羊皮中的野狼,在最後的時候忘記遮蓋自己的尾巴,堂而皇之將自己的小算盤攤開在慘白的大地上。
“您在看什麼呢,為味美思小姐準備的餐點已經準備好了哦”一隻嫩白的手忽然出現在她的眼前,與剛剛的純黑形成了強烈的衝擊感,泉下光有些抱歉朝著服務生笑笑,接過她手上打包好的餐點就打算離開。
“泉下小姐怎麼呆呆的,我還給你一起準備了檸檬水呢。”服務生小姐並未因為她的失態而奇怪,隻是淡淡揚起嘴角,不由分說將檸檬水推了過來。
好渴,好渴,此刻服務生小姐這麼一提,泉下光才發現自己的喉嚨裡好像有螞蟻在爬,乾渴得很。
要是有什麼東西能讓她潤潤嗓子就好了,最好是檸檬水。
“麻煩了。”泉下光沒有過多思考,拿起透明玻璃杯將裡麵的檸檬水一飲而儘,隨後站起來微笑著向那名服務生鞠了一躬,迷迷瞪瞪推開門準備離開。
“我的名字是Pernod,泉下小姐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哦。期待您的下次光臨!”那名服務生搶在她前麵推開了大門,以一個極其標準的九十度彎下身子,請泉下光離開。
泉下光就這麼呆呆地進門,又呆呆地離開,她下意識回頭,正好對上了那位服務生完美無缺的笑容,和那支玻璃杯上的黑色渡鴉圖案。
克麗絲·溫亞德小姐點的餐點好像是韃靼牛肉和蝸牛,這兩道餐點據她所知製作公序並不簡單,而她似乎才剛剛在店裡待了十幾分鐘而已,看溫亞德小姐給她遞的信函似乎也沒有特彆說明今天取餐的時間啊......
現在法餐都這麼快捷了嗎?
那家餐廳叫什麼來著,好像不太記得了......
那個服務員小的確很漂亮,在這種溫亞德小姐這樣級彆的大明星都很喜歡的餐廳供職的果然都不是普通人呢,不過她到底長什麼樣來著,那樣的大美人按理來說她不可能忘記才是,她最近可真的是記性越來越差了......
泉下光就這麼呆呆地拎著餐盒朝著潘多拉的方向走去,卻忽然想到距離實在不近,停下步子開始打電話叫車,如果她此時回頭,恐怕就會發現在她的身後,那家餐廳裡站著一個清俊的男子,手邊架著一支畫架正在作畫,眼睛卻從未從她身上移開半點。
那支畫架上夾著的畫上色是在朦朧叫人難以看清,隻看見黑色的油墨自一個小點迅速擴散開來,迅速占據了大部分的畫布,而畫布角落處白衣少女的身形更加明顯,脆弱易碎。
明明是那樣不加掩飾的目光,偏偏泉下光這個偵察科出身的警察卻遲遲沒有發覺,慢慢朝著馬路中央蕩去,被一輛過路的汽車徑直撞飛,濃稠的血液在她的身下彙集成泊,成潭,竟然有種恐怖而吸引人的美感,那司機也像是失了魂一般,直直開門走下車,看著眼前已經失去意識的泉下光,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
“誰憐我病弱,誰為我唱挽歌,誰為我作嫁衣,誰扮我如昨.....”空靈的男聲不知從哪個地方響起也無人在意,枯葉翻飛,一切的鮮活似乎都失去了色彩,隻有那刺目的鮮紅,猩紅。
目睹了一切的男人拉下餐廳的窗簾,而他手邊的畫架上,剛剛還蒼白易碎的女孩,已經被淩亂的鮮紅筆觸打上了大大的叉。
是混亂的鋼琴聲,從男人手底下流出,那聲音雜亂無章,可其圍繞的主旋律如果是萩原研二,隻怕是會立刻反應過來。
那是Amazing Grace,奇異恩典的主旋律。
......
“按照解構來說,這個地方應該就在生門附近,但這附近好像都沒有疑似生門的出口。”好在鬆田陣平的傷沒有擊中要害,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萩原研二才能騰出手來繼續推理出口,周圍疑似生門的地方早已被排除乾淨,卻依舊不見出口。
“高度。”安室透忽然發現了什麼,踮起腳尖頂了頂天花板的位置,整個暗室最高的地方也隻有不到兩米,而在此之前他們因為整個暗室的昏暗壓根就沒有發現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