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往生 她走出火場,正如多年之前……(1 / 2)

“是安室先生嗎?”按照貝爾摩德規劃的路徑,安室透很快就回到了潘多拉自己的房間內,打算一個人研究案件和手上的情報,卻在此時接到了來自齋藤美緒休養醫院的電話。

“美緒小姐剛剛忽然不見了,翻遍了整個醫院都沒有美緒小姐的身影,如果美緒小姐聯係您請務必告訴我們。”醫院的護士聽起來聲音十分著急,想也知道齋藤美緒一直以來的狀態都不算樂觀,安室透掛了電話,轉而找到了貝爾摩德的通訊方式。

“忘跟你說了啊波本,桑格利亞剛剛通知我說她找到了老鼠,自己回去料理老鼠了。”貝爾摩德不知道在乾什麼,並沒有心情應對他的追問,草草通知後就掛斷了電話。

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要堅持親力親為抓捕老鼠,不愧是本家的大小姐,真是難為她了。

安室透冷笑一聲掛斷了電話,選擇不再關心這件事,專心應付手上的案子。

此刻齋藤美緒正開車疾馳在夜晚的車道上,甚至連身上的病號服都來不及脫下,她眼前是一座位於東京郊外的小屋,車用的是貝爾摩德的專車,裡麵的槍支是貝爾摩德習慣使用的“金牛座”輕型手槍,雖然不是她習慣使用的,但也勉強能用。

她希望她根本不會有使用這把槍的機會,隻要再快一點,再快一點,或許她就能趕上伊森·本堂的接頭,她這麼樂觀地想著,即使心裡已經明白她能做帶最好的處理也僅僅隻是保下一個人。

真是愚蠢啊基爾,居然真的以為組織會在初期就徹底放下對新成員的防備。

CIA先前嘗試聯係她,但最後被她以在組織中要謹言慎行拒絕還不夠成為警告嗎,居然剛進入組織就想要交換情報。

“基爾。”她推開了大門,就那麼靠在門邊,帶著一點笑意地看著眼前的水無伶奈和那位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組織成員,手機上展示的則是組織內部用來監視新成員的監察係統。

“Gin大概率已經朝著這邊趕來了,本堂先生知道該怎麼做。”齋藤美緒懶得繼續偽裝,伊森·本堂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迅速出手拷起一旁還未反應過來的水無伶奈。

“是令和小姐吧,小輩就拜托給你了。”伊森·本堂並沒有廢話,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結局,另一隻手從上衣兜裡掏出一根針管,將裡麵的液體儘數推入水無伶奈的身體裡,用膠帶封上了她的嘴。

說起來,早在他看見那個和十幾年前大火裡一模一樣的女孩時,大概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結局,這些年來她和CIA的聯係不算頻繁,但是在大事上甚至算是CIA最靠譜的內線,總歸是可以信任的。

他很早就錄製了審訊時會用上的MD,就是為了如果真的出現今天這樣的事能保護本堂瑛海,讓她用年輕的身體繼續走下去。

至於那姑娘和CIA的交易瑛海暫時還不清楚,但這件事之後隻怕也是瞞不住了。

水無伶奈眼裡閃過驚恐,恐懼如同洪水從她的眼裡泄出,但卻並不是對她自己即將麵臨事情的恐懼,而是因為她父親而恐懼,自責。

發信器係統一定不隻桑格利亞有,幸運的是桑格利亞是第一個到達這裡的組織高層,從父親那裡大概也能知道這位高層似乎是他們的人,但不幸的是今天她和父親必須有一個以臥底的身份死亡。

死亡的那個人,應該是她吧,畢竟是她的決策失誤,她應該為此負責。

但伊森·本堂下一刻的動作卻超出了她的預期,她眼睜睜看著父親將手腕塞入她的口中,摁著她的頭迫使她咬開了父親手腕的皮肉,腥甜立刻就順著她的口腔直衝大腦,將她所有的理智全部衝散,所有的身體器官似乎都在此刻罷工,隻剩下喉嚨還在嗚咽。

淚水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占據了她的整個麵龐,明明眼睛已經模糊,伊森·本堂在她眼中的形象卻越來越清晰,她甚至能看清自己父親眼裡倒映著的,清醒的死意。

她明白父親想做什麼了,從一開始活著的那個機會,就被留給她了啊。

“不要放棄啊瑛海,隻要努力撐下去等待,同伴一定會來的。”伊森·本堂察覺到了水無伶奈的絕望,抬起手溫柔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將自己的配槍塞給了她,握著她的手頂上自己的下顎,然後鬆手。

“那麼開槍吧,瑛海。”伊森·本堂的臉上忽然綻開一個笑容,是水無伶奈從未見過的,溫和而堅定,發自內心的笑容。

“砰——”

伊森·本堂倒在地上的聲音伴隨著子彈射出的爆鳴聲,如同熱鍋上的油入水中一般震得滿室回響,水無伶奈無助地坐在椅子上,那雙美麗的瞳孔已經逐漸渙散,她的嘴巴明明已經張開想要呼喊,但最後卻連一個音節也沒發出。

噴濺的血液,絕望的少女,倒下的男人,人間的的煉獄。

而齋藤美緒呢?

她依舊靠在門框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這邊的慘劇,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她來時穿的藍白色條紋病號服沒有被血液沾染一點,無悲無喜,好像在煉獄儘頭等待的阿修羅。

不得往生。

她是想說什麼的,想告訴水無伶奈不要難過,想告訴她以後隻有她一個人了,要更小心才能在組織裡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