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裡上演重逢 回歸,還是接近那個核……(1 / 2)

“綠川先生要一起出去轉轉嗎,今天外麵的雪下得很漂亮。”齋藤美緒敲開了綠川光的門,和他一起離開了古堡外層,直奔地下一層的賭場。

大概是為了照顧某些客人的喜好,藤原家在古堡的地下準備了地下賭場,麵積不算大,但該有的設施一應俱全,門上是一個龐大的白鳥浮雕。

那白鳥栩栩如生,振翅欲飛,正是藤原家的家徽。

“嘖,本來想去賭場玩玩的,算啦。我們去看雪。”齋藤美緒已經握在賭場大門把手上的手忽然放鬆,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力道拉起綠川光,逃也似地離開了賭場,直奔古堡之外。

不知怎的,齋藤美緒和綠川光一起走到了那個剛來時經過的路口,一旁的草叢生長得野蠻,枯枝遮天蔽日,站在其中竟然給了人一種暴雪將熄的荒謬之感,周遭是詭異的沒有任何蹤跡和聲音的寂靜。

如果有什麼人死在這裡,那要多久才會被發現呢?沒由來的,齋藤美緒腦子裡忽然冒出這麼個荒誕念頭又很快被壓了下去。

她背靠的那棵參天槐樹已經枯死,樹乾卻仍保持著曾經的風采,樹冠直插雲霄,其上密密麻麻的枯紋如同人類的血管一般,白雪堆積在樹冠的底層,隻要觸碰就會灑在來人肩上,若是再待上久一些,恐怕小說裡共白頭的想法也就不再是幻想了。

“這上麵好像刻了什麼東西。”綠川光俯下身子,用手抹開了底部的白雪,那個地方有一串淡得幾乎是可以忽略的字跡,深深淺淺極為稚嫩。

齋藤美緒想到了什麼,但她最終隻是背過身子不去麵對綠川光,什麼也沒做。

那些東西明明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卻仍在她的腦海裡鮮活如初、永遠鮮活,是她腦海裡永遠不會褪色的畫,是記憶裡永遠不會消失的惡鬼,隻要她稍有懈怠就會從她的腦海深處湧出,將她死死圍住不能呼吸。

周圍的氧氣似乎更加稀薄了,但這一些都和她有什麼關係呢,她隻不過是途經此處的過客罷了。

“とうげんれいわ,6歳。”綠川光顯然沒有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吐字清晰念出了刻在樹底端的那一行字,許久無人回複才抬起了頭,看見背著身子的齋藤美緒。

“我沒事啊綠川君,就是圍巾有點緊。”似乎察覺到了綠川光關切的目光,齋藤美緒搶在他說話之前開了口,她轉過身子和綠川光一同蹲下,卻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沒法集中注意力看清那一行字。

“怎麼會弄不好呢。”明明圍巾已經鬆垮得快要直接滑下,齋藤美緒卻仍然覺得自己的脖頸沒有一絲一毫放鬆,反而越來越緊,看不見的手死死錮著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她的心頭忽然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入骨的灼熱感充斥著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是把她逼到無路可退的心悸與痛苦。

齋藤美緒從回憶中緩緩掙脫,帶著幾分愕然觸上自己的臉頰——

溫熱的眼淚。

“齋藤小姐,你沒事吧。”綠川光有些不安地戳了戳齋藤美緒,齋藤美緒隻是歪了歪頭,忽然站起身子,拍了拍綠川光身上的雪。

“走啦綠川君,時間還夠咱們兩個再逛上半個小時的,如果錯過了今天,可能就沒時間在莊園裡欣賞美景了呢。”齋藤美緒臉上的完美笑容沒有因為眼淚而被破壞出哪怕一個缺口,她隻是站起來,繼續在雜草叢生的小道裡行走。

但她沒有回複綠川光的問題。

“你說,為什麼藤原家要把宅子建在這麼一個地方呢,從這個地方到外界隻有一坐大橋連接,如果有什麼人把橋炸斷,那麼古堡裡的人可就要被困在裡麵了呢。”齋藤美緒的手指指向不遠處的大橋,眼裡是濃烈的惡意。

“......”綠川光隻是沉默著靠近齋藤美緒,替她整理好已經危在旦夕的圍巾,拍了拍她的腦袋,站定後就不再動彈,隻是安靜地站在她身旁。

“齋藤小姐磕彆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的不幸和不易,我們這些普通人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微笑,期待每一天。”綠川光隻是短暫猶豫,隨即開始安慰狀態明顯不太對頭的齋藤美緒。

“你明知道我們這些人,哪裡有往生和明天,死得其所對於我們這些終日生活在泥沼裡的人就算是最好的結果了。”意料之外的,齋藤美緒並沒有像往日那樣接起話茬,而是冷冷地拋開了話頭,一個人盯著那座橋。

組織裡的人在互相安慰,期待明天本就是荒謬搞笑到了極點的事情,即使是她這種暫時還清清白白的組織棄子,最後也隻會在無儘的悔恨與惡意中徹底倒下,徹底沉淪。

何況,沒有真的動手又怎樣,她已是惡貫滿盈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