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藤小姐,還有兩項展品就輪到莫裡亞蒂的王冠了。”綠川光察覺到了齋藤美緒和安室透之間自從遊戲結束後就有些不對頭的氣氛,主動打破了寧靜。
“是這樣沒錯,不過現在這個情況看來一味地走正常路線可不一定能拿到王冠,還得拜托綠川先生和波本先生幫忙裝出我一直沒有離開這裡呢。波本君沒忘記偵探遊戲吧?”齋藤美緒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雙手套帶上,脫下身上的黑色風衣,露出了下麵的古堡傭人製服。
“接下來,就請兩位等待魔術演出,也請兩位不要停止加價。”齋藤美緒一邊說著,拉開了房門,熟練一個手刀擊暈前來的侍者,摘下了她的胸牌彆在自己身上,還來得及對著綠川光眨一下眼睛。
當然,從起身到離開,她沒有留給安室透一個多餘的目光。
走廊裡寂靜無人,齋藤美緒穿著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敲擊聲在此刻顯得格外突出,猶如熱油入鍋一般衝擊著她的耳膜,恨不得將她的頭蓋骨連同大腦一起掀翻,她停在了那條連接著一樓主會場的安全通道前,毫不意外發現那扇門被什麼人提前撬開,門鎖孤零零躺在地上,好不悲哀。
她隻是安靜站在通道前,靜靜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懷表,有節奏上下拋接權當計數的媒介,如她7歲時那位著名魔術大師曾經在魔術表演賽上表演的那樣,那時的她並不理解自己拙劣模仿的意義,後來才知曉她如同機器一般報出數字的重大意義。
就像是現在,她甚至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強行插手這起表演,明明無論如何莫裡亞蒂的王冠都會被組織和本家收入囊中,但她想賭一賭,賭那個人即使忘記一切,也還保留著某些下意識的動作。
那個叫快鬥的小朋友已經發現自己的懷表不知道丟在哪裡了,他應該很快就會和其他幾個孩子找到這裡,希望那位不要讓她失望,也不要讓那孩子失望。
好在一切總是按照她的預料進行的,在那頂王冠被樓上綠川光拍下時周圍忽然歸於黑暗,隻能聽見那名拍賣師小姐極力安撫大堂的民眾的聲音,再亮起時王冠已經從玻璃展櫃裡消失,絢爛流火在視網膜上殘留,形成了一道璀璨至極的華光,在火光與水晶吊燈接觸的那一瞬間,金紅色火焰無聲的炸裂。
這樣的作風與那位的早期印象中的他實在是差彆不小,大概人失去了記憶,就總要改變什麼東西。
“羅曼尼康地先生,初次見麵,我是桑格利亞。”在那扇門被打開的瞬間,有什麼銳利的東西擦著齋藤美緒的臉頰劃過,細密的痛感自她的臉皮逐漸蔓延向下,她幾乎是沒費什麼力氣就抓住了那個劃過她臉頰的東西,連同自己臉上的鮮血。
是一張撲克牌。
“似乎您目前的處境不太妙呢,相信您一定需要一位精通藤原家古堡的組織成員帶您走出困境。”齋藤美緒衝著那人伸出了手,然後向著某個方向奔跑起來,高跟鞋在地上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
她為了讓那幾個小孩子找到可是專門穿了高跟鞋,希望那幾個孩子不要讓她失望。
她選擇的躲藏地點是古堡的閣樓,早在她被送走之後就已經幾乎荒廢,甚至連給參加拍賣會嘉賓介紹古堡結構的地圖上都刪去了閣樓,一時半會不會有人找來。
那位羅曼尼康地仍然保持沉默,但出於禮節仍然對齋藤美緒道了謝,齋藤美緒把玩著那枚剛剛劃破自己人皮麵具的撲克牌,忽然抬手將那枚撲克牌朝著一旁的羅曼尼康地擲去,撲克牌被打到一邊也沒有其他反應。
“羅曼尼康地先生不喜歡用真家夥嗎,撲克牌可不一定能解決敵人,而且麵具真的很悶誒。”齋藤美緒仍然在笑,笑容和藹又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殺人,而且也並沒有將自己真實麵孔展露在大眾麵前的想法。”男人的聲音有些模糊,很明顯是使用了變聲器一類的東西,不過這玩意倒是讓齋藤美緒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是這樣嗎。”齋藤美緒歪著頭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即就靠在了窗邊不再說話,羅曼尼康地的變聲器位置很明顯,從她這個位置剛好能夠擊落那東西,樓下傳來了小孩子悉悉索索的聲音,那幾個孩子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這裡。
“我等一下會假裝被您綁架,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上來您直接從窗戶離開就好,您應該帶滑翔翼了吧,請您直接乘坐滑翔翼離開。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請您留下莫裡亞蒂的王冠,資源管理組會把它帶回它應該在的地方。”齋藤美緒迅速起身,把人推到了窗戶邊,耐心向羅曼尼康地解釋著接下來的行動部署,她故意在起身時踹到了一個花瓶,希望那些孩子不是聾子。
她並不在乎為什麼組織在根本不在乎這一點零花錢的前提下,還要派出其他成員保護莫裡亞蒂的王冠的原因,畢竟潘多拉的可不是針對組織,而是針對莫裡亞蒂的王冠本身。
不能給組織添堵,那她貿然插手那個組織的事情也沒什麼意義不是?
不管羅曼尼康地是哪個組,他的任務失敗了,資源管理組能保證他離開古堡已經仁至義儘,剩下的事情齋藤美緒有資格全權負責。
“不許動!”門前忽然傳來了小孩子稚嫩的聲音,齋藤美緒故作驚慌把人往窗邊推,自己則裝作腳崴了向著羅曼尼康地撞去,扯下了他掛在胸口的變聲器。
“咳咳咳,咳咳咳。”齋藤美緒忽然不知道犯了什麼病,躬下身子猛烈咳嗽起來,手肘迅速在空中滑過,準確擊中了羅曼尼康地的腹部,他吃痛得發出了一聲低吼,雖然隻有一聲,但門外的那幾個孩子一定清楚聽見了。
“快走......”齋藤美緒掐著自己的脖子,蒼白的臉已經詭異地泛上了粉紅,眼裡的生理性淚水泛上眼角,最後倒在了地上不再有其他動作。
而黑羽快鬥帶著他的小夥伴衝進閣樓時,看到的正是這樣一番景象,麵色蒼白的女人倒在一旁的地毯上,似乎已經失去了生息,遠處的窗口仍能看見滑翔翼劃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