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緒的信是什麼樣呢,可以讓我看一眼嗎。”整場談話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平林未央就以還有剩下工作的理由回到了樓上,齋藤美緒和安室透倒也樂得自在,一前一後進了書房。
齋藤美緒從手上的樂譜中抖出一個黑色信封甩給安室透,自己則一個人快步在書櫃前站定開始整理書籍,很顯然書房已經有一段時間無人踏足,櫃子裡的書籍明顯有泛黃氧化的痕跡,所有的書都被她拿出來翻閱後再更改順序再塞回去。
她的信封裡也和安室透一樣是一封猩紅色墨水寫作的手寫信,最後一行英文有些潦草暈染,但仍然能看出來和安室透的信件差不多。
“是一樣的信沒錯啦。”安室透仔細檢查信封和筆跡後鬆了口氣,將信封還給齋藤美緒,站在她身邊開始假模假樣和齋藤美緒一起收拾書籍,像得了便宜就賣乖的小貓咪。
“安室先生如果想要幫忙,就坐在那裡不要動好了。”齋藤美緒歎了口氣,將安室透推到在一旁的椅子上後回到書架前繼續整理書籍,大概是因為有了身後那個拖油瓶的緣故甚至手上的動作快了不少,很快就按照她的習慣整理完了書籍。
“這個空缺的位置......應該是一本童話。”齋藤美緒若有所思,伸出手指丈量了空缺位置厚度後得出結論。
“美緒這麼關心書架的書本乾什麼?”安室透抬起眼向著那個空隙看去,瞳仁在眼眶中轉了幾圈又回到齋藤美緒的身上。
“我這個人有強迫症,喜歡所有的東西按照自己的排列方式放置,剛好書房的書籍大框架和我的習慣差不多,就這麼整理了。”齋藤美緒說這話時臉上掛著很淺的笑,但她並不是因為開心才笑,倒是叫安室透他們這些看客越看越冷。
她身上百分之八十的時刻都掛著那樣鈍的氣場,永遠掛著謙卑而淡漠的笑,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她露出暖意,又或者她是天生的冷血動物,與溫暖毫無聯係。
當然,她的氣場有些鈍的根本原因還是要歸根於她資內向外散發出的暖意,那是一種浮於表麵的溫暖,感受到的人都會被暫時溫暖,但當看到她的笑容時便隻覺冰冷。
“差的那本童話書沒準是時間太久遠丟掉了,不過這樣看著真的很不舒服誒,怎麼會這麼不小心。”齋藤美緒輕輕蹙眉,肆意抱怨著她對於藤原家書房的不滿。
“美緒醬也太不客氣了,我們怎麼說都是客人。”安室透委婉提示著齋藤美緒二人目前身份似乎並不適合評價這間房子的具體構造,毫不意外得到了她的白眼。
“我說透醬你未免也太小心了,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偷聽還小心眼關注這些東西嘛。”齋藤美緒的眉依舊蹙著,不滿於安室透剛才的話語,最後乾脆一跺腳咬著嘴唇看向安室透,大有他今天不給個道歉就不罷休的氣勢。
安室透歎了口氣,打算直接叫蘇格蘭來處理正是戲癮的齋藤美緒,卻被她用力掀開窗簾時落地窗反射的白刺得睜不太開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午後的原因,外麵不似先前那般毫無生機,隱約能聽見兩聲鳥叫,窗外純白的欄杆上爬山虎已是一片濃綠,斑駁的光斑漏下來幾顆純金的小珠子。
“再給透醬一次機會吧,可沒有下次機會了哦。”齋藤美緒癡癡笑笑,走到安室透麵前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她此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連眼神也是空洞的。
麻木,看不到任何光亮,似乎這才是齋藤美緒的常態。
“我想看童話故事啦,希望趕緊離開彆耽誤我看書。”齋藤美緒伸了個懶腰,轉過身去不再直麵安室透,拉開門衝著另外一個方向喊了一句綠川光的名字。
“蘇格蘭先生站在門外我是沒什麼意見,畢竟我和波本共處一室的確應該擔心我倆的生命安全問題。不過蘇格蘭先生介意我評價藤原老宅的書房嗎?”齋藤美緒眉眼彎彎,看著蘇格蘭垂下眼簾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一樣站在她麵前,沒有其他動作。
“這個有什麼關係嗎?”他有些迷茫抬起頭,正好撞上了對麵幼馴染想笑卻又不得不拚命憋住的表情,愈發迷茫不知所措。
“那看來就是不在乎啦,這才對嘛,一家酒可不興說兩家話。”齋藤美緒攤了攤手,默認綠川光不在乎之後咧開嘴一隻手一個將兩人朝著門外拉去。
如果安室透當時願意多檢查一下整個房間,大概就會發現在書房的最後一個抽屜裡塞滿了黑色的燙金信封,上麵幾乎沒有灰塵與整個書房的塵埃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