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兩位小夜叉,伽藍心中歎了口氣,她其實早就該料到的,能讓部眾王和繼承人去迎接的朋友一定地位非凡,那麼能夠與摩侯羅伽對等的盟友……還不是夜叉部眾?
既然前麵的男孩是夜叉之子塞犍陀,那麼後麵那個與他五官相似的女孩就是那羅嚴,夜叉之女,原著中的夜叉部眾繼承人,如今的繼承人替補。
話說回來,重新遇上塞犍陀到並不令人尷尬,尷尬的是一旁的烏瑪迦犁剛剛詢問了一個要命的問題……
伽藍感到了些許抱歉,她朝烏瑪迦犁抱歉地微笑,而烏瑪迦犁則怔怔地望著她,神情十分的不可思議。
幾人之中還是彌那迦最先反應過來,她原本也是幾人之中年紀最大的,又是摩侯羅伽的繼承人,處事成熟,聞言便立即微笑、行禮,沒有一絲差錯:“天女,請原諒我們姐弟的失禮和魯莽,之前多有冒犯,我們——”
烏瑪迦犁收起尾巴,重新變回少年人類的模樣,他直直地站在原地,很不給親姐姐麵子,愣愣地道:“南珈,我還能叫你南珈嗎。”
“迦犁!”彌那迦的臉上難得地失去了笑容,她快步上前,驚怒地瞪了弟弟一眼,急得眼眶都紅了,“天女,請您原諒他,這孩子被寵壞了!”
伽藍非常驚訝,但緊接著就伸出手,一邊挽住一個:“請不要為了這間事情爭吵,一切都是我有意隱瞞身份,我並不想欺騙任何人,你們當然可以叫我南珈,你們送了我花和鈴鐺,我也回以蓮花,我們從此就已經是朋友了。”
這一回輪到彌那迦陷入了怔愣,而烏瑪迦犁卻立刻揚起笑臉,他好像早就料到了這個答案,也許他真的能夠感知到人心,他迫不及待地道:“南珈姐姐!”
這一嗓子又把彌那迦嚇了一跳,不僅是她,後頭走來的塞犍陀也露出被冒犯的憤怒神情,當即就嗬斥道:“摩侯羅伽之子!天女降下的恩典,你不可隨意揮霍!”
烏瑪迦犁才不在乎這家夥呢,他隻看著伽藍,在確定伽藍並不介意他的親近後,當即就狐假虎威起來:“南珈姐姐,你能不能隻讓我和姐姐這麼叫你呀?我乖乖的,隻聽你的話。”
那小蛇尾巴又開始招搖了。
伽藍失笑,溫和地道:“這可不行,南珈是我的名字,就是我放置在這個世界之中的稱謂——不論是彌那迦,還是塞犍陀,或者是這位小姑娘,隻要你們願意,都可以這麼稱呼我。”
話音未落,塞犍陀的耳根便緩緩燒紅,而他身後的小女孩似乎被嚇了一跳,受寵若驚,趕緊行禮:“謝、謝謝您的恩典,我我,我是夜叉部的那羅嚴,向您問、問好……”
她的聲音很輕,還帶著些可愛的結巴,而塞犍陀早就習慣了忽視自己的小妹妹,全然當她不存在,那羅嚴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大嗓門就已經蓋住了妹妹的聲音:“無比感謝,我會把這個名字牢牢記住的!”
伽藍:倒也不必.jpg
係統:【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麵時這夜叉小子發下的宏願?】
伽藍老早忘了:你記得?
係統就提醒:【雙修預備役。】
伽藍:……
那還是忘掉吧,我謝謝您嘞。
伽藍的身份已經過了明路,接下來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烏瑪迦犁再次積極地推銷起他的蜜酒,彌那迦則嚴肅地指出釀造一年之內的酒不能喝,塞犍陀在一旁開地圖炮,直言石髓釀的酒都是蜜水,沒有任何酒味。
伽藍再一次成了爭執的中心,嚴肅地發現端水竟然也是需要功力的,而她現在還不擅長此道,很需要多多磨煉。
也就在此時,彌那迦突然站直了:“天女,我的父親與夜叉王想來拜見您。”
此言一出,立刻把伽藍嚇了一跳,她當即想起夜老師當眾參拜的尷尬,絕不想再在這個大酒窖裡重來一次,便婉拒道:“沒關係的,我現在是來這邊做客,請帶我去紫晶宮殿的會客室吧。”
彌那迦早就覺得這地方簡陋了,於是就挽起伽藍的手,帶著她向外走,烏瑪迦犁見狀立刻朝另一邊湊,但塞犍陀哪能給他這個機會,有一個就夠了,摩侯羅伽部還想得寸進尺?
塞犍陀身體一橫,側擋在烏瑪迦犁的身後,烏瑪迦犁一眼就看穿了這陣勢,臉上的笑容不變,腳步一轉,靈巧無比地躲開,動作輕靈地像是舞蹈。
不過塞犍陀可不是烏瑪迦犁之前遇到的那些對手,這位夜叉之子已經上過戰場,打小就接受折磨式教育,武技超群,隻見他斜退二步,正對方位,又堵住了烏瑪迦犁的路線。
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回,雖然不在練舞室,但已經鬥了起來,他們的動作倒是挺隱蔽,一直把戰局控製在幾步路內,彌那迦卻瞟一眼就看穿了這兩個家夥,不輕不重地笑了一聲:“唉,男孩子真是容易打成一片呢,嗬嗬,讓他們玩兒去吧,天女,請這邊走,這裡的台階也是紫水晶。”
伽藍一愣,心想這就是現在天人小男孩最愛的遊戲嗎,是她孤陋寡聞了,於是朝彌那迦點點頭,隨後又看向年紀最小的女孩:“你好呀,你是叫那羅嚴嗎,你為什麼一直在看著我呢?”
那羅嚴又嚇了一跳,怯怯地抬起眼眸——這個女孩也繼承了夜叉部的黑發紅眸,這雙赤眸在塞犍陀身上儘顯高傲凶戾,可在那羅嚴這裡就隻剩下純粹與乾淨,讓她像是一隻小小的兔子。
是因為眼睛大而圓,且眼角下垂嗎?伽藍心中訝異,隨後又覺得應該是這孩子氣質的影響。
“請您恕罪。”那羅嚴細聲細氣地道,“我、我是想向您道謝,我非常、非常感激您!”
伽藍還沒有聽明白,那羅嚴便攪著手指,羞紅了臉道:“您救下了非常多的夜叉族人,我們很感激您!”
原來是這樣啊……
伽藍了然,這就又是她的行動所帶來的後續結果了,隻不過她到底沒能阻止那場戰爭,還是讓龍之城染上了殷紅。
那羅嚴道完謝後又成了個小啞巴,彌那迦便笑著解圍,明明她也沒多大,但卻十分老成地道:“這孩子從小就這樣,我都沒有聽到她一次說那麼多話呢,每一次都隻吐一兩個字,天女,您的仁慈與恩賜又創造了一個奇跡。”
伽藍表示理解,唉,這不就是社恐嘛,誰不是呢,就夜叉王那個斯巴達教育理念,出來的孩子不是ENTJ指揮官,就是ISFJ守衛者,而且還都是這類性格中最極端的那一撥……看把孩子逼的!
伽藍便暫停腳步,朝著那羅嚴伸出手:“一起走嗎?不用勉強自己,我能聽到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