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還在繼續說:“他們當然沒有那張專輯,你們還沒正式發行它呢。所以我向那個店主提問,他們為什麼要播放這些他們都沒法出售的歌曲?他回答說,沒關係,等專輯到店後,買家們會回來的。”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保羅笑著握住了喬琳的手,“我想你們的專輯銷量會非常不錯的。”
喬琳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希望你說的是對的。”
儘管這消息讓她心情很振奮,但是她還是注意到了保羅話裡一閃而過的那個信息。
“溫迪現在是你們的製片人嗎?”
保羅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下她的表情,點了點頭,“你知道的,她借了一部分錢給我,這部短片包括我在內有四個製片人,她是其中之一。”
喬琳知道這是保羅跟她重逢前的事了,可她還是故作生氣地哼了一聲,“作為分手後的高中甜心,她真的對你很不錯了。如果是我,你最好滾得要多遠有多遠呢。”
她假裝大衛沒有像是好朋友一樣仍然留在自己的生活裡,隻是顧著找男朋友的茬。
“這也是她的作品。”保羅聳了聳肩,力圖淡化這種前任話題的尷尬程度。
喬琳有點好奇地問:“你們為什麼不在一起了,我從來沒問過這件事。”
“我想,我們隻是沒有成熟到可以相伴,”保羅擰著眉,覺得很難回答這個問題,“青少年時代的喜歡太簡單了,我們沒法把很多事情都想明白。”
喬琳聽著這個答案,突然有點傷感。可看著保羅臉上藏不住的窘迫,她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最終還是揮揮手,放了男友一馬。
“好啦好啦,我又沒有說什麼。事實上,我還記得溫迪,她看起來是個很酷的女人,短頭發,看起來很颯,有種典型的知識分子風格,更像是紐約女人。”
“這你就是刻板印象了,喬,”保羅好笑地搖了搖頭,“難道你不是在山穀長大的嗎?你又哪裡像是山穀女孩了?”
喬琳故意捏住嗓子模仿大眾文化裡嘲諷的那種“山穀女孩”口音,“就像這樣?”
保羅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你真的太可愛了。”
“說真的,”喬琳聳聳肩,“我轉學去紐約的時候,新學校的孩子嘲諷我的口音,我打扮自己的方式,甚至嘲諷我的紅頭發。也許我不太像山穀女孩,可說到底,我就是山穀女孩。”
“那真是太糟了!”保羅心疼地皺起了眉,他知道青春期的孩子刻薄起來到底有多恐怖。
“彆擔心,我顯然也不是會乖乖被嘲諷的類型。你知道那些孩子裡總會有一個帶頭的和一個軟弱的,對吧?”
保羅點點頭。
“所以我告訴每個人,那個帶頭的女孩寫了情書給我,然後逼迫那個軟弱的為我作證。這部分你可能最好還是彆聽細節了,你也許會覺得我很暴力,”喬琳歎了口氣,“現在想想,我過去也很刻薄。”
“那個時候你還不到16歲呢。”保羅立刻為她開脫了起來。
喬琳笑了起來,“現在你是在用玫瑰色的濾鏡看我了。”
她歎了口氣,“那段時間對我來說並不容易,我媽媽住在醫院,她是我僅有的一切,我既憤怒,又害怕,迫切需要一個發泄壓力的辦法。你得知道,我小時候生活的那些地方,可不是理想國。”
她喝了口水後無奈地說:“現在想想,我本來應該有更好的處理辦法的。”
“你那時還隻是個孩子。”
喬琳抿嘴笑了起來,“你確實在偏心我,親愛的。不過事情在後半年好轉了,我們的音樂課老師發現了我和那幾個孩子之間無端的互相仇恨,她用音樂治愈了我們。我不是說我和她們就變成了朋友,隻是我們都意識到了我們過去有多麼幼稚和荒謬,我們隻是找到了更重要的事去填補內心的那處空白。”
保羅安靜地聽著,聽到結尾處事露出了一個微笑,“那聽起來很棒。現在想想,比起你,我的高中生涯要混蛋多了。”
喬琳笑著挑眉回答:“親愛的,相信我,我還是知道那麼一部分的。”
“性和電影,那就是我腦袋裡唯二關心的東西。”
“唔,果然我還是更喜歡女校,”喬琳聳聳肩,“至少沒有煩人的男孩,女孩子們就算有矛盾,也是內部矛盾。”
保羅裝起了可憐,“我惹煩你了嗎,親愛的?”
“這個嘛,目前還沒有吧?”
“為什麼它是個問句?”保羅捏了捏喬琳的臉頰,“你真調皮,不是嗎?”
喬琳起身掐腰耀武揚威地回答:“當然是要看你表現了。”
保羅順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緊緊抱在懷裡。他一邊低頭吻她,一邊追問:“我應該怎麼表現?”
喬琳被他的胡茬弄得很癢,笑個不停,“你太討厭了。”
“可你真的太討人喜歡了,我真想一口吃掉你,甜心。”
喬琳笑得更厲害了,“你是哥斯拉嗎?”
保羅挑了挑眉,“我可以更像是金剛。”
“為什麼?”
“它最起碼愛上了一個女人。”
“是嗎,”喬琳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我的怪物?”
保羅望著她的眼睛,微笑著回答:“我愛你,喬。”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次他得到了對等的回應。
喬琳溫柔地注視著他的雙眼,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輕聲說:“我也愛你,保羅。”
還有比這更好的時刻嗎?
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都沒有繼續說話,隻是安靜地聽著對方的呼吸聲,覺得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都沒有了意義。
他們正愛著對方。
此時此刻,這是唯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