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華世界(十二) 道彆(1 / 2)

無論所有人都在討論些什麼,喬琳都沒花費太多心思在意。她就像是輿論風暴的風暴眼一樣異常平靜,隻是專心地繼續寫歌和玩樂。

她在音樂節籌備期間認識了幾個當地音樂人,從其中一人那兒學會了吹手笛的訣竅,開始瘋狂練習如何把自己的雙手變成一個吹奏樂器。

等她學會如何用雙手吹奏《Waterloo Sunset》的基本旋律後,她立刻迫不及待地向戴蒙炫耀。

等她吹奏完後,她興奮地盯著戴蒙看:“怎麼樣?”

她的眼睛真的很亮,就像是在裡麵藏了無數顆星星。戴蒙第一次覺得這個俗氣的比喻竟然如此寫實。

可沒等他笑著發表什麼回應,旁邊就有個小家夥坐不住了。

“啾啾啾~”

鸚鵡南瓜在桌子上走來走去,模仿著喬琳這些天總是播放的《Waterloo Sunset》唱片,開始唱起了歌。

喬琳和戴蒙都忍住了笑,聽著小鳥從一開始還在調上的聲音逐漸跑調,到最後開始學起了窗外的狗叫。

等南瓜明顯沒有什麼表演要繼續後,喬琳笑著讓它跳到她的手上,摸了摸它頭上豎起來的可愛呆毛。

“南瓜,媽媽的小音樂家,你是不是在嘲笑媽媽吹得不好啊?”

戴蒙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已經笑得停不下來了,“說真的,它叫得比你吹得更像《滑鐵盧車站》,你吹出來的可能更像是什麼‘滑鐵盧大敗’……”

喬琳聽到他用曆史梗嘲笑她,忍不住抬腳踢了他的腳一下,自己卻也忍不住笑了。

她辯白道:“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會選《Waterloo Sunset》呢,我才剛學會怎麼正確地吹出手笛的基本音調呢。”

“因為我?”戴蒙驚喜地發現自己的直覺應驗了,此前他還擔心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呢。

“這是你最喜歡的歌,不是嗎?你啟發了我吹這個。”

“事實上,是我最希望自己能寫出來的歌,它會是最完美的歌,但是,謝謝你,喬,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喬琳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地收攏了腳,她垂下眼簾說:“這沒什麼。它真的是首很棒的歌。”

她轉而開始稱讚他:“你是個很好的作曲人。而且你絕對會是一個很好的鍵盤手。我還記得我們開始一起巡演後,有一次你喝得很多,你開始在酒廊的鋼琴上彈奏《彭讚斯的海盜》裡的曲子。那場麵太有趣了!”

一個搖滾樂隊主唱在酒後大彈輕歌劇裡的曲子,這絕對是她見過的最好笑的場景之一了!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幕!

戴蒙有點臉紅,卻還是倔強地笑著說:“我告訴過你的,我是在一個非常藝術的家庭長大的,我父親是一家地方藝術學院的院長,我媽媽是名戲劇布景設計師,他們都是藝術家,我當然會彈《彭讚斯的海盜》裡的曲子了!”

喬琳點點頭,“是的,你為什麼沒試著當個演員什麼的?你很漂亮。”

“我可能是很漂亮,”戴蒙撇了撇嘴,“可我成不了好演員。我試過戲劇學校,一年就退學了,完全投入了音樂的懷抱。”

“為了音樂?”

“是的。那一年我拿到了一份音樂合同,不是作為模糊的一員,而是跟其他人。”

“我從格雷厄姆那裡聽說你為了他去了倫敦注冊了音樂課程。”

“其實最重要的目的是為了去那兒學生會酒吧喝酒,而且我還能在那兒跟格雷厄姆碰麵。然後我們組了個樂隊,最後又加上了亞曆克斯,他跟格雷厄姆是同學,模糊就誕生了。不過那個時候我們還叫西摩。”

“等一下!”喬琳睜大了眼睛,“讓我猜猜,它是不是來自J. D.塞林格的《西摩:小傳》?”

戴蒙笑著點了點頭,“是的!”

“那時候的你真應該認識艾米麗,她跟你肯定有超多的共同語言。可你們怎麼變成現在這個名字的?”

“我們簽了唱片公司,他們覺得西摩這個名字不行,拿來了一張列表,讓我們要麼挑一個,要麼再起一個。我們在快餐店蹲了一下午,才決定就用模糊這個名字。”

喬琳隻好聳聳肩,收回了本來想說的話。說實在的,她也對起名這回事很苦惱,不然她也不會由著樂隊頂著“紫色天鵝絨”這個有點奇怪的名字活動了。

兩個人又嘻嘻哈哈地聊了些彆的事,便拉著手一起去酒吧閒逛了。這是他們這段時間乾得最多的事——喝酒、唱歌、玩點樂器然後跳舞。

戴蒙是喬琳見過的最差勁的舞蹈者,真的,她都想裝作不認識那個會在舞池裡上躥下跳的家夥,可她下一次還總是會跟他一起出去。

他就是真的很好玩,總是能讓她忘記這片喧鬨以外的真實世界。在混雜著Techno和迪斯科風格的電音舞曲裡,他們放任自己被酒精和音樂弄得昏頭轉向。

畢竟,他們都知道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不過在胡鬨的同時他們也得工作,兩個樂隊都得繼續排練,而且還都在寫新的專輯。不同的工作地點和不同的工作時間,唯一相同的就是樂隊的所有人都是帶著宿醉狀態出現的。

巡演經理薩姆曾經開玩笑說過,我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確保你們不會被拉格啤酒淹死。

沒錯,在丹麥這個幾乎人均酒鬼的地方,想要不被啤酒淹死似乎也是個很難的挑戰。不同於受到清教文化影響而嚴格限製青少年飲酒的美國,在丹麥這個一年有一半時間都像是冬季的地方,丹麥人毫無疑問地擁抱了酒精文化,下至高中生,上至企業白領,聚眾喝酒都再正常不過了。

至於喝的酒好壞?拜托,沒人在乎,下一杯!

還好,喬琳終於在連喝幾天後厭煩了這種昏沉的狀態,保持了好幾天清醒。現在責任轉移到了她身上,她要怎麼在一群醉鬼裡排練?

“扣錢,”喬琳雙臂交叉端在胸前怒斥道,“下一次誰遲到,我該死的就要開始扣他的錢了!”

顯然,一點點樂隊紀律還是有用的,至少真的沒人遲到了,隻是來的到底是清醒版本的還是宿醉版本的就不一定了。

在接下來的演出裡,羅斯基勒音樂節的觀眾有幸見到了限定版本的紫色天鵝絨和模糊的聯合表演,他們在正常演出之外還互相客串,戴蒙去紫色天鵝絨客串了幾首歌的鍵盤手。

當然,更讓人印象深刻的還要數兩名主唱一起合唱的那首歌,他們翻唱了皇後樂隊主唱弗雷迪·默丘裡的個人單曲《Love Me Like There’s No Tomorrow》。

“You had to kill the conversation,

你非得終止對話,

You always had the upper hand,

你總是占著上風,

Got caught in love and stepped in sinking sand,

陷入愛情,踏入沉沙,

You had to go and ruin all our plans!

你非得破壞我們所有的計劃!

Packed your bags and you’re leaving home,

收拾好行囊,你就要離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