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t a one-way ticket and you’re all set to go
拿到一張單程票,你已經準備好出發,
But we have one more day together,so...
但我們還有一天在一起,所以……”
兩位主唱的歌聲就像是對話一樣控訴著關係陷入僵局的情人,希望在分彆前的最後一天不要用這種方式冷冷地分開。
戴蒙扭頭同喬琳對視,一同唱出了合唱段落的歌詞:
“Love me like there’s no tomorrow,
愛我吧,仿佛再無明天,
Hold me in your arms, tell me you mean it,
擁我入懷,告訴我你是認真的,
This is our last goodbye and very soon it will be over
這是我們最後的告彆,很快就會結束,
But today just love me like there’s no tomorrow
就在今天儘力愛我吧,仿佛再無明天……”
在現場近7萬人的大合唱裡,兩個人的聲音即使有音響的幫助也早已堙滅在了集體聲浪中,可他們的眼神幾乎沒有離開對方。
兩個人都看懂了對方眼睛裡的潛台詞。
喬琳對著戴蒙露出了一個輕輕的微笑,隨後便回過神來,繼續演唱自己的部分。
樂隊的其他成員們顯然也聽出了這首歌背後的潛台詞,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有點擔心地看了一眼兩位明顯各有心事的主唱。
演出結束後,所有人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值得慶幸的是音樂節後台區的情況可比露營區好多了,至少他們的廁所還算夠用,也有能快速衝澡的地方。
而觀眾們所待的舞台區和露營區的情況可就混亂多了。這幫丹麥人本來就是出了名的能喝,再加上這是音樂節,現場真的充滿了醉鬼,無論男女,隨時都可能撞到一個喝斷片的。空氣中混雜著汗味、酒味和人們口中呼出的廢氣,再加上角落裡等不及使用廁所而就地方便的人們製造出的尿味,那種體驗就彆提多刺激了。
這種尷尬的狀況也不隻是這個音樂節這樣,隻是人越多,密度越大,後勤設施跟不上的話自然而然就會製造出這種混亂了。比起表演本身帶來的疲憊感,喬琳和羅拉出門巡演時最大的尷尬就是音樂節後台總是沒有足夠的女廁所,她們不得不在男人堆裡忍受各種不便。
也許女性樂手越來越多會改變這件事?
喬琳暫時沒法想那麼遠,她隻想快點回酒店休息。可在那之前,她還得回後台給VIP觀眾簽名。
淩晨一點時他們終於結束了一切工作,回到了酒店。這也是他們在這兒的最後一晚,之後他們就要去哥本哈根了。
幾個月來斷斷續續一直在一起巡演的兩支樂隊至此便要徹底分彆了,大家湊在一起,難得安靜且清醒地吃了個夜宵。
這些天戴蒙和喬琳的關係也已經事實上地半公開化了,隊友們都知道這兩個人從完全不說話的狀態裡走了出來,徹底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可他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算怎麼回事,這是認真的嗎,還是隻是那種典型的巡演逸事?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不像是真的能在一起的樣子。模糊的其他三個男孩私底下覺得喬琳是很不錯啦,可她也太像上流社會出身了,而且她根本聽不懂他們之間說的很多英國事兒,就像戴蒙聽不懂喬琳說的那些美國事一樣。
紫色天鵝絨的其他三人則反過來很嫌棄戴蒙,覺得這家夥漂亮又聰明,可也太傲慢了。當然,他對朋友還算不錯,可他跟喬琳是完全不同風格的主唱。如果說主唱們大部分都是混蛋的話,他就是其中之一。
再加上史蒂夫和羅德兩個男孩都很清楚他們這個行業中的那些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個人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姐妹認真地跟搖滾樂隊裡的家夥談戀愛。
羅德對羅拉說:“我是個例外,看史蒂夫,那些女孩尖叫著喊他名字的時候,他也拒絕不了。而且我很肯定他不想拒絕,你明白嗎?這些家夥會今天對你說我會跟你結婚,然後轉頭就忘記自己的責任。”
史蒂夫大聲抗議說:“嘿,我是個單身男人,我又沒有什麼承諾需要踐行!”
可他這麼說完後又扭頭對著羅拉補充了一句:“可我得承認,羅拉,我最擔心你,你得明白羅德說的都是真的。”
羅拉的回應是翻了個白眼,“可現在跟你的同類約會的家夥是喬,為什麼你們都不說她?”
“至於喬,”羅德同史蒂夫對視了一眼,“羅拉,當我們談論感情關係的時候,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人會讓人傷心,另一種會受傷。喬,當她想的時候,她毫無疑問是前者。”
可他們都沒想到羅拉隻是聳了聳肩說:“夥計們,你們真的想的太多了。要我說,你們最好祈禱,喬從來都沒真的變成過異性戀,她現在最愛的就是她的工作!當她意識到自己不僅僅是個工作狂時,我們可能就得變成下一個因為主唱想要過家庭生活而分崩離析的樂隊了!”
謝天謝地,喬琳依然深刻地迷戀著自己的事業藍圖,也尚未瘋狂地愛上眼前的男孩。她隻是坐在戴蒙身邊,溫柔地握著他的手。
他低聲說:“就這樣了,是嗎?”
她平靜地回答:“我沒看到有彆的可能性。”
“我也是,”他輕輕歎了口氣,強行從嘴角扯出一個笑容,“這些天我很快樂。我們的專輯賣得很糟,可我還是很快樂。”
喬琳柔聲回答:“我猜這不隻跟我有關吧?我總覺得你好像終於找到你想要製作的那種音樂了,如果是這樣,那賣得好壞就無關緊要了。”
“你說的沒錯,可你確實讓我很快樂,彆否認這個。你呢?你快樂嗎?”他扭頭注視著她的眼睛,想要從裡麵得出真正的答案。
她看著他的眼睛,毫無退縮的意思:“當然,我說過的,你是我偏愛的男孩,我很享受我們這次的相遇。”
“我不會是你生命裡唯一一個藍眼睛的男孩兒,不是嗎?”
“我也不會是你的唯一,戴蒙。”
“我們不能就這樣嗎?偶爾見麵,大部分時候都過著自己的生活?”
“不行,戴蒙,那不值得。”
“我從沒說過我愛你。”
“你真的想說嗎?”
“喬,我很確定我想說。你是我一生隻會遇到一次的那種感覺,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們之間的愛意會變成什麼樣了。這種永遠悵然若失、永遠未完成的感覺,這種永遠不會經受生活考驗的情感,也許有一天會變得太過虛幻和不切實際,可我知道在此時此刻,我確實深切地愛著你。”
“戴蒙,”喬琳輕輕地撫上他的眼角,“我不想做你的未竟之事。我和你之間的關係就像是蜉蝣,隻應該短暫存在,不應該被保存起來。我們已經享受過了一切快樂,難道不比有一天我們突然發現彼此竟然無話可說強太多嗎?”
“你很有說服力,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戴蒙微笑了起來,“我為你寫了一首歌,喬,換你欠我一首了。”
“好的,我的藍眼睛男孩,照顧好你自己。”
“你也是,喬,照顧好你自己。”
他們額頭相觸,在道彆後交換了今晚最後一個吻。這一次他們什麼都沒做,隻是單純相擁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