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琳在5月27日的淩晨6點回到白金漢郡的家時,家裡還靜悄悄的呢。除了為她開門的安保人員和門口看到主人後用力搖尾巴的獵犬查理外,就剩下活潑的貓弟弟本森來跟她打招呼了。
“本森,”她蹲下來摸了摸蹭她腿的貓咪,“你好嗎?”
本森嬌氣地喵了一聲,就地躺了下來,誘惑她繼續撫摸它。一旁趴在地毯上懶得動的赫奇斯嫉妒地喵了一聲,隨即也走了過來,躺在了喬琳腳邊。
喬琳忍不住笑了起來,兩隻手同時開工,還跟赫奇斯也打起了招呼:“你好嗎,赫奇斯?想媽媽了嗎?”
兩隻貓一前一後地叫了兩聲,就好像真的是在回答她的問題。
這兩隻貓如今已經15歲了,在貓咪的年齡裡著實已經算得上是老貓。可如今它們除了變懶了很多外,性格上還跟小時候一模一樣,非常愛撒嬌,還總是爭搶房間裡主人的注意力。
喬琳滿足地享受了一會兒貓咪們對她的親昵後,才進屋洗手換衣。她在一樓浴室快速地衝了個澡解乏,又換上了一套舒適的簡裝,去廚房開始煮茶。在英國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她現在也總是喜歡親手煮點茶喝了。
她把水壺放到了灶台上,然後打開了冰箱,找到了雞蛋和培根,準備給還沒起床的家人做點培根三明治。通常她為了抗衰老和保持身材,早上不會吃這麼油膩肥厚的食物,可她有一周沒跟諾埃爾和孩子一起吃飯了,她決定稍微放縱自己一下。
她剛轉身把煎鍋放在灶台上,就感覺身後有人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隨後那人就把胸膛貼在了她背上,他身體熱乎乎的溫度正透過她輕薄的短袖襯衫傳遞到她的皮膚上。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會嚇我一跳的,我可能會把鍋子打翻。”
來人貼著她的耳朵柔聲說:“Darling,你不會,你知道是我。你想我嗎?”
喬琳感覺他得寸進尺地把整個人的身體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了,手也不規矩地從腰上鑽進了她的襯衣裡,正在她的小腹處狡猾地打轉呢。
“Noely!彆鬨了!我在煎培根呢!”她笑著叫停了他。
諾埃爾聞言笑著吻了吻她的脖子,卻不願意從她身後離開,繼續緊緊地抱著她。“不,”他小聲嘟囔著,“我好久沒有抱你了,寶貝,我不會打擾你煎培根的。”
喬琳被他這一套打敗了,隻得任由他這樣緊緊地貼在她身後,跟著她一起行動。她抬手翻培根時,他還伸出手握著她的手一起使用夾子,就好像他們兩是某種連體嬰一樣。
她忍不住在心底裡抱怨了一句:“粘人精!”
可如果她麵前有麵鏡子,她一定會發現她嘴角正微微揚著。顯然,她正樂在其中呢。畢竟,在十五年婚姻後,他們居然還如此渴望著對方的觸碰,這已經是項了不起的成就了!就好像他曾經向她承諾過的那樣,他把他的喜歡、欲望、尊重和愛意都獻給了她。
就好比,儘管他們計劃好了要孩子,但實際上,瓦爾的誕生仍然是一次聖誕夜胡鬨後的結果。諾埃爾一直厚臉皮地宣稱瓦爾是完全的愛與愉悅的結晶,而喬琳總是很想在他得意洋洋的時候給他屁股來一下。
在這艱難的雙人廚房行動後,喬琳終於煎出了她滿意的培根。兩片厚厚的白麵包片上一麵塗上黃油,一麵塗上番茄醬,中間夾上酥脆的煎培根,一份典型的英式早餐培根三明治就做好了。她都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個宿醉的早晨她是靠這玩意兒度過的了,嗯,她確實曾經有過一段非常狂野的青春嘛!
就在喬琳和諾埃爾兩個人還在廚房卿卿我我的時候,一個剛剛醒來的小家夥從電梯裡走了出來,身後還緊跟著她的保姆艾瑪。
“媽咪!”瓦爾驚喜地大叫,一溜煙就跑向了喬琳,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腿。
諾埃爾早在看到瓦爾的那一刻就鬆開了喬琳,而喬琳則高興地彎腰摟住了女兒。
“甜心,媽咪好想你!”
喬琳不停地親吻著女兒,把瓦爾逗得咯咯大笑。諾埃爾微笑著看著她們親昵的樣子,隻覺得這世上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刻了。
不過他還是得做個壞人。“好啦,好啦,小傻瓜們,我們該吃飯了!”
沒等喬琳挑眉瞪他一眼,瓦爾就已經自發地反擊起了他:“爹地,你是大傻瓜!”
喬琳大笑著牽住了女兒的小手,“乾得好,瓦爾!當有人對你說讓你不舒服的話時,你要怎麼做?”
瓦爾驕傲地大聲回答:“告訴他們我不舒服,讓他們停下!”
“如果他們不停下呢?”
“那就反擊他們!”瓦爾還做了個踢腿的動作,看起來她的兒童跆拳道課程確實教會了她一些東西。
喬琳強忍著笑容,糾正道:“瓦爾,我們要以合適的方式反擊他們!我們用相同的方式對付他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我懂,”女兒興奮地點點頭,“就像是爹地,他總是叫我小傻瓜,我就叫他大傻瓜!”
“沒錯!不過任何時候,你都可以告訴爸爸媽媽你不舒服的感覺,我們會保護你!”
“當然,”瓦爾舉一反三地回答,“我還可以告訴艾瑪、瑪麗亞奶奶和佩吉奶奶!”
“沒錯,但媽咪還是希望你能告訴媽咪和爹地,我們會永遠保護你!”
諾埃爾笑著看著喬琳的親子小課堂,毫不介意自己被當成了教具。他一直知道自己算不上會教孩子,甚至連個好榜樣都算不上,幸好喬是個比他好太多的家長。他其實現在就有點焦慮,等孩子長大後發現他年輕時乾的那些瘋狂的事會怎麼看他,他又要怎麼拿什麼立場來教育她,那些青少年時期不該乾的事,他可是一個都沒落下呀!
坦白說,他此前對女兒的幻想是一個穿粉裙子的小公主,就像是芭比娃娃一樣住在她的芭比城堡裡,長大後會變成漂亮的芭蕾舞演員什麼的。但喬的想法顯然完全不一樣,她更希望孩子在一種去性彆化的環境裡長大,鼓勵瓦爾去上兒童跆拳道課程,把她的房間裝扮成了宇航員主題的小天地,從不讓瓦爾讀任何《白雪公主》之類的公主童話……
事實上,瓦爾的名字本身就說明了一切。瓦爾的全名是瓦倫蒂娜·瑪麗亞·阿普爾比-蓋勒格,瓦倫蒂娜來自前蘇聯宇航員瓦倫廷娜·特雷什科娃,她是人類曆史上第一個進入太空的女性宇航員。
中間名瑪麗亞則自然來自喬琳的母親,喬琳打算把這變成一個家族傳統,讓三代人都擁有同一個名字。
至於阿普爾比-蓋勒格這個雙姓,這已經是個非常反傳統的姓氏了。事實上,這個姓氏太長了,有點不方便,但喬琳堅持要這麼做,否則她就給孩子起名叫瓦倫蒂娜·瑪麗亞·蓋勒格·阿普爾比,蓋勒格徹底變成了第二中間名,他就隻好接受了更體現家族感的“阿普爾比-蓋勒格”。
不管怎麼說,顯然,喬絕對是個更好的母親,而他隻是個跌跌撞撞地學著如何做父親的人。天知道他甚至沒有任何模版用來參考!他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好父親是什麼樣!喬的父親據說是個很好的例子,可諾埃爾從沒機會見到他!
在綠洲解散後的那一年他基本上全天待在家裡,在保姆和母親佩吉的幫助下照顧瓦爾的各種生活。他大部分時間都帶著瓦爾住在洛杉磯,而喬琳在外巡演宣傳她的第二張個人專輯《粉紅野獸》,又在洛杉磯拍攝她的新電影《黑色皮革手冊》,常常都不在家。等她到家時,他已經天天吃得像個2歲小孩了——他會把所有花生果醬三明治都切成指尖大小的小塊,喂瓦爾的同時也喂飽了他自己。
喬總是鼓勵他,說他是個很棒的父親,可他總覺得他肯定還沒做夠。
不過他最起碼是個足夠富有的父親了,如果孩子將來真的沒什麼才華也沒關係,他肯定能保證她有一份足夠生活得很舒服的信托。再加上喬的那份,他隻能祈禱瓦爾將來彆變成一個不知感恩的混蛋富家子!這也是為什麼他和喬琳想要第二個孩子,最起碼瓦爾會有一個跟她生活在相同處境裡的同伴。
可如果瓦爾足夠像她母親,那她就絕對不會是個小混蛋的。喬是他見過的全世界最好的人,是他生活裡真實的天使——不是那種宗教故事裡虛幻的東西,是真真正正拯救了他的天使。她一定有某種翅膀或者天使光環什麼的,隻是他們在凡人的物質世界裡看不到罷了。
他看著喬琳和瓦爾在餐桌上親昵地說著繪本裡的故事,忘記了吃東西。
喬琳扭頭看向他,奇怪地問他:“你為什麼不吃東西?沒胃口?”
“不,”他笑著挑了下眉毛,“我隻是喜歡看你們兩吃東西時聊天的樣子,就像是全世界最好看的風景。”
喬琳笑著在他臉上吻了一下,獎勵了他油嘴滑舌的讚美。隨後她又問道:“你媽媽呢?管家說她不在家。”
諾埃爾聳聳肩,“她去利亞姆那邊了。過段時間吉恩要過生日,妮可打電話邀請她去。”
喬琳點點頭,沒再追問下去。她現在真的一點兒利亞姆的事都懶得追問,諾埃爾也是,他們兩都不再跟利亞姆說話了。母親佩吉仍然在努力促進兩個兒子和解,可惜沒什麼效果,諾埃爾認定的事,十頭牛拉著他都不會讓他回頭的。
坦白說,喬琳認為諾埃爾仍然愛著他的兄弟,他隻是無法忍受繼續同利亞姆共處一室,他不再喜歡利亞姆了。
事實上,這句解釋同樣適用於喬琳,她認為利亞姆應該放棄假裝他們都沒長大這件事,接受他們都已經年近四十這個事實!她仍然懷念他們年輕時的歲月,可她也無法再喜歡他了。搖滾樂確實是一種生活方式,可它不能以傷害其他人為代價。
喬琳轉移了話題:“你最近見莫莉了嗎?她很快就要上中學了,我不知道她的入學考試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諾埃爾搖搖頭,“我也許該給她打個電話。”
“當然,你是她叔叔,”喬琳歎了口氣,“她應該得到點來自你們家的關懷,特彆是……人人都知道她是個蓋勒格孩子。”
瓦爾在一旁好奇地提問:“誰是莫莉?”
喬琳顯然不能回答說莫莉是你那個根本沒印象的叔叔利亞姆在第一段婚姻開始三周後就搞出來的私生女,隻能笑著回答說:“她是個親戚。”
“什麼是親戚?”
眼看著喬琳被女兒的十萬個為什麼連環追問纏住了,諾埃爾輕笑了一下,鬆了口氣。他真的有點不知道怎麼解釋他家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可孩子總會長大,然後從網上看到那些東西。瓦爾出生的時候他和利亞姆雖然關係很緊張,但還沒有完全鬨翻,利亞姆那時候還算是個不錯的叔叔,總是把瓦爾逗得大笑。不過瓦爾當時隻有1、2歲,現在對他一點印象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