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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琳:我可以繼續了,謝謝。
問:那就跟我繼續談談《Parklife》吧。
喬琳:是的,《Parklife》,我喜歡它。很有趣。你可以看得出來人們會跟著他們的表演興奮,這是一首跟他們有關的歌,儘管歌詞包含很多隱喻,但是它是完全英國的。不過這確實有點尷尬,它發行後的那段時間,我和戴蒙正式變成了男女朋友,你知道的,他那種反美主義的姿態對我來說完全沒好處。事實上,我認為這也是他們沒法進入美國市場的原因,他們就像是某種來自異國的卡通人物,好萊塢電影裡的英國口音反派,美國觀眾沒法嚴肅地對待他們。這是英倫搖滾的核心矛盾,唱片業和民族主義心態迫切需要一個樂隊重新入侵美國,但這種基於民族主義的傲慢和諷刺同樣關上了美國市場的大門。說到底,樂隊仍然依附於唱片業,他們不是真正自由的。沒人是。
問:跟我們談談綠洲吧。
喬琳:綠洲……當垃圾搖滾逐漸走向下坡路的時候,有兩個來自曼徹斯特工人家庭的男孩,他們跟朋友一起組成了一個樂隊,他們唱有關夢想、離開乏味生活和享樂的歌,他們還有你見過的最搖滾的不屑態度,那就是綠洲。他們把人們需要的東西帶給了他們,一個樂隊,有一些好音樂,一個漂亮的主唱,而且他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他們會說,我們的音樂很棒,你不喜歡,滾蛋吧!你瞧,你很容易理解為什麼人們喜歡他們。
問:你第一次看到他們的現場時,你覺得怎麼樣?
喬琳:他們在1994年格拉斯頓伯裡的NME舞台演出,諾埃爾邀請我去看他們,所以我去了。一開始,坦白說,我沒那麼感興趣。他們表現得不是那麼完美的,我能看得出來利亞姆有點緊張,儘管他一定會否認這一點。(大笑)但很快,這支樂隊裡的一些東西抓住我了,利亞姆有種很漂亮的嗓音和態度,諾埃爾從過去60年代、70年代的音樂裡汲取了力量,他們有漂亮的旋律,而且他停下來去調吉他放大器的時候是很好笑的。我喜歡他們,我能看得出來他們中有點嚴肅的玩意兒。但我真的沒看出來他們後來會變成……你知道的,你們熟悉的那個綠洲。
問:全英國最大的樂隊?
喬琳:是的,還有那種圍繞綠洲誕生的瘋狂炒作。
問:你是說,英倫搖滾之戰?
喬琳:……是的,英倫搖滾之戰。兩支樂隊在同一天發行單曲,看下一周誰將登頂榜首,BBC都說這是自從滾石和披頭士樂隊以來最大的樂隊之爭,但事實上,滾石和披頭士從未這麼公開地針鋒相對過。
問:你當時是戴蒙的女朋友。
喬琳:很快就不是了,我們當時已經在分手的邊緣了。你可以說,這場奇怪的戰爭結束了我們的關係。至少,它推了我們一把。我直到今天都搞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但我猜這就是生活,它在它該結束的時候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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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們可以談談英倫搖滾之戰嗎?
戴蒙:呃……(抽煙)……我們可以不談論這件事嗎?我想人人都知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問:它是怎麼開始的?
戴蒙:人們都知道它是怎麼開始的。我更傾向於不談論它,因為……因為它涉及到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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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們可以談談英倫搖滾之戰嗎?
諾埃爾:嗯,很簡單,我想是《NME》雜誌的某些人在背後煽風點火,戴蒙跳進了圈套,提前了銷售單曲的時間,艾倫麥基覺得我們可以推遲,但我想,不,他們想要戰爭,去他的,那就開戰吧!
問:所以……不是為了喬琳?
諾埃爾:(搖頭)你知道的,說到底,它仍然是我們和戴蒙他們的選擇。人們對喬很不公平,那些媒體,對她非常惡毒,說她是一切不和背後的原因。一個每天忙著自己事的女孩突然就被卷到了這些事裡去,非常不公平。我愛她,我會為她而戰,但公平地說,這事兒跟她沒關係。她是唯一無辜的角色,可因為她是個漂亮女人,所以她承擔了所有責難。英國媒體就是這麼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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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們可以談談英倫搖滾之戰嗎?
利亞姆:行!你想談什麼?他們贏了戰鬥,我們贏了戰爭什麼的嗎?
問:它到底是怎麼開始的?
利亞姆:我覺得有不少人都比我更清楚它怎麼開始的。就像是一場足球比賽,比賽開始,你就開始跑了。
問:那喬琳呢?你公開地表達了你對她的愛慕,她當時是戴蒙的女朋友。
利亞姆:她現在是我兄弟的老婆,不是嗎?她是個漂亮女人,就這麼簡單。
問:是嗎?
利亞姆:我覺得可能是我小時候吃了太多麥片。你知道的,我喜歡讓人們生氣。讓戴蒙生氣,很好玩。讓諾埃爾生氣,很好玩。讓喬生氣,也很好玩。但我不為這些事感到驕傲,我應該處理得更好一點,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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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 《Q》雜誌采訪
【戴蒙·亞邦訪談】
問:你過去20年的巔峰是什麼?
戴蒙:我的女兒米西。
問:低點呢?
戴蒙:我不想談這些。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自我毀滅。任何對我感興趣的人都會有一個粗略的想法,即我在很多事情上都保持沉默。我選擇不定義我的低點。
問:你會寫一本無拘無束的自傳嗎?
戴蒙:儘管我自己也是這麼說的,我認為我的生活非常有趣,但我太在意其他所有會被卷進去的人了。
問:比起10年前,你覺得你是否有改變?
戴蒙:當然,我變得更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了。我不會允許人們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當然,我也更內省了,我前陣子讀了一些我十年前接受采訪時的一些內容……那時候我很沒安全感。
問:你知道紫色天鵝絨解散了嗎?你怎麼看?
戴蒙:這很可惜,他們一直是個非常好的原創樂隊,他們一直在流行度和原創性方麵把握著精美的平衡,而且他們始終在探索新的音樂方向。但我不能說我沒看到今天這一幕發生,每個樂隊都會有它的問題,在共事十幾年後,它總會有問題。但是他們確保他們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告彆,我不是在說他們的告彆演唱會,他們最後那張專輯,太棒了。
問:那你的樂隊模糊呢?
戴蒙:我仍然在為模糊工作,但我真的希望它再次變為四人樂隊。我討厭在巡演中沒有格雷厄姆的情況下播放我們的老歌。我是在說除非格雷厄姆回來,否則不會再有一首模糊樂隊的新歌嗎?不。但這一定是非常傲慢和愚蠢的事情。在我感覺正確之前,有一些真正的問題需要克服。
問:格雷厄姆會回來嗎?
戴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分歧能否被修補。但我希望時間和交流能解決這個問題。我前段時間碰到了喬琳,她跟我聊了聊,我想這是個我們都長大了的標誌。你知道的,我做過不少傷害她的蠢事,但她同意跟我聊聊。所以……我希望格雷厄姆和我一起也能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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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 《NME》報道
《利亞姆·蓋勒格說綠洲與模糊之間的不和結束了》:
利亞姆·蓋勒格結束了同英倫搖滾樂競爭對手Blur的恩怨。
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他的樂隊Oasis同這家倫敦樂隊是死對頭。1995年,這兩支樂隊在同一天發行了一首單曲——Blur的《Country House》擊敗了Oasis的《Roll with it》,這兩支樂隊之間爆發了一場激烈的口水戰。
現在,綠洲樂隊的主唱表示,他不僅結束了競爭,而且實際上喜歡Blur樂隊的主唱戴蒙·亞邦。
“我不在意戴蒙,”綠洲主唱告訴《MOJO》雜誌記者,“我已經結束了競爭。那隻是一些好玩的事,當你年輕的時候你會這麼做。”
他補充說:“當我看到戴蒙的時候,我不在意他。如果我現在還深陷其中,我會是個十足的傻瓜。”
這位主唱的評論同今年年初綠洲樂隊的吉他手諾埃爾·蓋勒格告訴《NME》的看法一致。諾埃爾和戴蒙曾在90年代因為一場著名的愛情競爭聞名,戴蒙的前任喬琳·阿普爾比,紫色天鵝絨樂隊的主唱兼吉他手,在上世紀90年代離開戴蒙後同諾埃爾結婚。這是整個90年代英倫搖滾不和的一部分。但今年諾埃爾告訴《NME》,他尊重他的競爭對手。
“戴蒙,祝他好運,我很尊重他。我從未對記者這麼說過,但我真的這麼想,”諾埃爾說,“因為我對他無動於衷,他就認為我認為他是個混蛋,不,我不這麼認為。他對我來說隻是另一個樂隊的主唱。我們家利亞姆會跟他說話,但我不會,不過我不認為他是混蛋。祝他好運。”
在喬琳導演的恐怖片《麗莎,麗莎》引爆今夏的觀影市場後,她和丈夫諾埃爾迎來了另一個喜訊,他們正在期待他們11年婚姻中的第一個孩子。與此同時,諾埃爾正在艾比路錄音室錄製綠洲的第七張錄音室專輯。喬琳表示她也有想法繼續製作一張新的個人專輯。
“我們都長大了不少,特彆是當你準備做父母,養育另一個生命的時候,這絕對影響了我對音樂的看法,”喬琳說,“我無法拒絕寫作的衝動。而且上一張個人專輯是四年前的事了,我無疑又展開了人生的新篇章,是時候再回到錄音室了。”
喬琳此前對《MOJO》透露她同戴蒙現在完全處在和平共處的狀態。“這不意味著我們會約著出去玩或者每天聊天什麼的,但我會祝他生日快樂,他也會祝我生日快樂。我們沒有太多老朋友了,這是件好事。”
另一方麵,戴蒙也有可能再次與老朋友相聚。Blur正在考慮在下周重聚以製作新唱片,貝斯手亞曆克斯·詹姆斯表示,在吉他手格雷厄姆·考克森於2002年離開樂隊後,所有四名成員將一起共進午餐,討論再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