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 不知道在討厭什麼,但就是討厭……(1 / 2)

萬木春 到來風 4547 字 8個月前

入秋的晚風開始發涼,樹上的葉子邊已經有了發黃的跡象,舞台上的燈光亮眼,站在台上的領導慷慨激昂,坐在台下的學生昏昏欲睡。

軍訓期間的晚上,基本每天都有講座,不是開學動員,就是各種消防知識講座,總之就是拿著板凳坐在大操場的草坪上聽著音質嘈雜的講話,伴著操場昏暗的燈光喂蚊子。

餘椿和林婷總是刻意的往最後一排坐,不光是為了躲避越靠近舞台就越刺耳的音響,更大的原因是為了能和許一挨著,許一是林婷的發小,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隻是到了初中,許一每次分班都不和林婷在一個班,倒是餘椿次次都能和林婷在一個班,甚至到了高中還能分在一個班,許一知道她們倆又在一個班,氣得咬牙切齒,但三人班級是相靠,一個16一個17,教科老師也是基本一樣。

因為林婷原因,餘椿和許一也認識,隨著越來越接觸,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熟絡,餘椿發現,雖然許一和林婷差不多吵鬨,但是比林婷成熟穩重多了,總之就是看許一比看林婷順眼多了。

男生一列女生一列,這次也是對準了位置,林婷特地和最後一個男生換了位置,林婷挨著餘椿,餘椿挨著許一。

講座講的什麼,底下人反正沒一個認真在聽,但每班後邊都站了班主任看管紀律,學生也不敢聊天說話。

今天後邊站的是陳舟,王辰東不在的時候都是她來看班。

陳舟應該是17班的副班主任,因為每次都是她和王辰東輪班。

經過幾天的觀察,餘椿發現,陳舟冷是冷,但什麼也不管。她刻意躲著陳舟,倒也不是害怕,純屬是膈應。

沒了王辰東,林婷和許一嘰嘰喳喳地聲音越來越大,餘椿夾在中間聽的腦子突突,便和林婷換了座位,讓她倆在邊上吵,彆把自己夾中間。

聞著自己身上噴滿的花露水味,餘椿覺得莫名安心。她心情愉悅地揚了揚嘴角,拆開了一條阿爾卑斯軟糖,是最喜歡的葡萄味。

剛想問邊上的兩人吃不吃。一雙白皙的手就伸了過來。

那雙手細長骨感,在沒有明光的後排看不清具體,一瞬之間就把糖抽走了。

餘椿轉頭去找,對上了籠在黑暗月光下的陳舟,一雙淡如水的雙眸盯著她。

繼而被厲聲警告道:“不準偷吃零食。”

高中的課程緊張又快速,軍訓完沒有一絲歇息,接著就開始了上課。

還穿著軍訓服剛結束彙報演出的少年們正被熱得心煩氣躁。班級裡響起大大小小的哀嚎聲,此起彼伏。但隨著開門聲落下去的第一秒,突然就靜了。

正在和林婷畫五子棋的餘椿抬頭去看發生了什麼。

這一抬頭正好對上了陳舟投來的眼神,同時嚇到的還有她身邊的林婷。

她抖了抖身子,詢問的眼光向餘椿看去。

她和你有仇?無聲地詢問。

緊接著,陳舟轉身的時候餘椿聽到林婷小聲說,她是不是和你有仇啊,為啥老是往我們這裡看,椿椿我害怕!

“怕什麼怕,她又不吃人”

“我……”

餘椿還沒等罵出口,又看到了陳舟往這裡看,差點又對上目光,嚇得餘椿很自覺的用胳膊撞了下林婷,乖乖低頭看書聽課。

一節課其實過得很快,陳舟踩著下課鈴走出去時,又向她這裡看了一眼。

又是一次對視,短暫而又無意義。

隻單單是一次無所謂的回眸而已,餘椿是這樣想的,她摘下眼鏡垂眸,避免再次的目光交彙。

溫邡一中,是溫邡市的頂尖學校,餘椿是從一中的初中部直升上來的,雖然早就適應了一中的管理模式,但不得不承認,進了高中就是不一樣。

從六點半的早自習,到九點五十的晚自習,一整天的課程,一個周的適應時間,像是腿上綁了十斤鐵山,快速的把人拉下喘不過氣的潮水裡,潮水中的人能做到的隻是儘力呼吸,低著頭向看不到儘頭,找不到方向的岸邊遊。

偶爾能大口呼吸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比如現在她正在校門口的小攤,和林婷大口的吃著裡脊肉餅。

她們能做到是在潮汐來臨之前肆意熬遊。

“我覺得陳舟沒那麼嚇人,她就是上課的時候虛張聲勢,”林婷一邊啃著裡脊肉餅一邊口齒不清地說著。餘椿低頭吃著肉餅,沒理她。

林婷又說道:“我看她就是被你撞得太疼了所以記仇你。你不知道,你天天上自習光埋頭做題,你都沒看到”

“沒看到啥”餘椿有點噎,抬起頭來找水喝。

“我上次去找許一的時候,在她們班看到的”許一在隔壁班,她們班生物老師應該也是陳舟,餘椿想了想。

林婷見餘椿終於理她了,越說越來勁,靠近餘椿耳邊神神秘秘地說:“她今天晚上晚自習課間的時候!還和周昊他們打打鬨鬨,笑得可不是一般的開心!”

“我就說嘛,年輕老師,都這樣,光開始給個下馬威。”

“不過她對女同學倒是挺冷淡的,許一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不像我們麗麗,我們麗麗前晚上還給我吃她最後一塊奧利奧。”

麗麗是王麗,是餘椿天選的政治老師。

“什麼你們麗麗,那是我們麗麗。”餘椿終於把那塊餅咽下去了,快把她噎死了。

她想了想陳舟那張冷臉,實在想不到她笑得很開心是什麼樣的。

周昊也是隔壁班的,餘椿不認識他,但之前軍訓講座的時候,周昊經常坐後排,和許一好像挺熟的,所以在印象裡,餘椿隱隱約約能想起這個名字,隻是記不清臉。

餘椿想到周昊經常在許一邊上和她說話,滿臉笑意,話裡驢唇不對馬嘴。莫名其妙,還吵。餘椿對他沒什麼好印象,她最煩這種人。

“不過餘椿,我怎麼看周昊對你有意思啊,她這兩天光過來找你。”“餘椿啊餘椿,我告訴你,你可不能……”

餘椿見她又要開始,拿起水瓶就要砸。

“行了行了,彆打了彆打了,校車來了,我先走了。”

“寶貝彆生氣!寶貝明天見哦!”林婷一邊喊一邊向校車跑去。

餘椿笑著把水瓶收起來,蹬上山地車向家的方向騎去。

下晚自習的校門口總是熱鬨的,夜風將餘椿校服吹的發鼓,她是一隻自由的鳥,前路清晰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