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朋友也會有刻意的減少不必要的接觸。偏偏陳舟和她就好像沒有了這個界限。現在想來,餘椿也不知道怎麼,陳舟還給她那件穿過的外套,自己本該會扔了的,就算洗了再多次,也是彆人穿過的,但她沒有扔,第二天也接著穿了。
考場正前方有鐘表,但餘椿刻意回頭看教室後方的鐘表,為了看一眼陳舟在哪裡。
陳舟正背著身看後黑板的板報,像是感應到了餘椿的目光,突然轉過身來。正好看到餘椿在看自己,緩步走到了餘椿桌子旁。
一刹那間,餘椿又嗅到了剛剛熟悉的味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心跳莫名的加快,就像是第一次見到陳舟,身體被猛烈撞擊到那樣。
陳舟站在她桌邊沒有任何動靜,隻是抱著手臂站著,餘椿的心更加慌亂。鈴聲響起的一瞬,陳舟冰涼的手掌貼到了餘椿的額頭。
陳舟俯身到餘椿臉龐邊開口問道:“怎麼臉這麼紅?不舒服嗎?”
餘椿慌亂地站起身:“沒有沒有,有些熱!”說著躲開了陳舟的手,拿起自己的卷子往前收。
收完卷子遞給到講台上的老師後,餘椿回到座位收拾考試用具,抬頭準備走的時候,看到陳舟在講台上向她招手。
餘椿無奈地走上前去:“老師不送卷子嗎?”
陳舟:“另一個老師去送,我送信號屏蔽儀。”
說完便把餘椿手中的透明袋和坐墊抽走,手中的儀器送到了餘椿手裡。
先走在前邊的陳舟回頭看了眼餘椿,看著那小孩又露出氣急敗壞的表情,轉頭笑了笑:“愣著乾嘛,快走。”
餘椿在後邊慢悠悠抬著,兩隻手抱著儀器不情不願跟了過去。
走到與陳舟並肩的時候,又空出一隻手拉了下陳舟的手臂:“老師,我臉還紅嗎?”
陳舟側身看了看:“不紅了。”
餘椿:“你再看看,真的還紅!”
陳舟把坐墊和考試袋收到一個手裡,空出一隻手捏了捏餘椿的臉。
和想象中的一樣,軟軟的,滑滑的,陳舟早就想狠狠捏兩下了。“好了,現在紅了。”
餘椿被捏得有些惱怒,“老師你乾嘛!沒有像你這樣欺負學生的!”
“不是你要我捏紅的嘛,我隻是滿足你的需求。”
說完陳舟停下腳步,仔細看了看餘椿的臉,說道:“所以剛才為什麼臉紅,是又過敏了嗎?”
陳舟竟然還記得她會過敏,餘椿盯著陳舟又摸上來的手,皮膚上的觸感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反而很舒服,像是高燒時額頭上貼的降溫貼,冰涼舒適。
餘椿儘量自己笑的天真無邪,望著陳舟眨眼道:“是啊,過敏了,抬不動儀器了,怎麼辦啊老師。”
“又不是手過敏,照樣能抬。”
餘椿的笑容瞬間僵住,看著陳舟離去的背影在心裡暗罵,再也不要信這死女人鬼話了。但餘椿隻能老老實實的跟在陳舟後邊,把儀器搬到會議室。
才放下儀器,陳舟又讓她拿書,餘椿抬頭望了望四樓,小聲說,“就不能自己拿上去嗎。”
陳舟回的很快“什麼?”
餘椿:“沒事。”
餘椿和陳舟走的西邊教學樓露天樓梯,也是餘椿每天放學走的樓梯。
陳舟突然開口問道:“最近怎麼不來辦公室找我了?”
餘椿:“啊?”
“啊什麼啊,你怎麼隻會說啊”陳舟抬手敲了敲餘椿的頭,敲完還不滿意地又瞪了餘椿一眼。
“你沒有再給我卷子,而且我也沒有什麼要問的題,就沒去了。”餘椿捂著頭,想再抱怨幾句,但還是認真的回答了。
陳舟輕笑著:“題是能做完的嘛?”接著又正色了表情,認真看著餘椿說“你應該多做些競賽題,對你有好處。”
餘椿也笑了笑,她發現陳舟除了笑的時候,真的都挺凶的。“好啊,那我以後天天去找你做競賽題,煩死你!”
夜色如水,月明當空,屋內昏黃的照明燈籠罩著書桌,餘椿攏了攏已經吹得半乾的長發,俯在桌前,打開了桌上的本子。
這本記事本從初中就開始零零散散的寫一些話,裡邊的內容不長,大多數一小段的摘抄,偶爾會有自己寫的短詩,也會有情緒類的話,自問自答。
上一頁最後一句寫的是:“討厭陳舟,她教課並不好,隻要她在,就會有噪音。”
餘椿翻過新的一頁,又加上了一句話。
“暫且不討厭了,除了指揮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