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徵何在?”秦瑾昭開門見山地問。
雪雁如實回道:“頌姑娘說想自個兒散散步,此刻應當是在翠湖。”
秦瑾昭捏了捏眉心,腳步不停:“今日之事……”
“是奴婢的疏忽,未照顧好頌姑娘,望殿下恕罪。”說話間,雪雁已經跪了下來。
秦瑾昭頓下步子,斂眉看著她,淡聲道:“此事怨不得你,日後莫要什麼人都往府內放。”
雪雁垂首應道:“是,殿下。”
“起來罷。”秦瑾昭歎氣,督了眼司琴,示意她將人扶起,“府內你管理有功,也算是功過相抵。”
雪雁頭埋得更低了,受之有愧道:“謝殿下恩典,雪雁感恩不儘。”
秦瑾昭未再說話,裙擺曳動如流水般飄漾開來,綻出好看的模樣。
在快至翠湖時,秦瑾昭步伐又漸漸慢了下來。
“殿下。”司琴頓住步子,擰眉從翠湖收回目光,踟躇開口,“頌姑娘,好像在湖中。”
“怎會?”雪雁率先出言反駁,“司琴可是你看錯了?”
雪雁覺著司琴的話簡直是無稽之談,頌姑娘水性雖好,此刻怎麼可能會在湖中。
秦瑾昭抬手,神色清冷,不容拒絕的口吻道:“下去罷,本宮想一個人過去。”
司琴同雪雁對視一眼,默契領著身後跟著的宮女退了下去。
等人都離開,秦瑾昭輕舒口氣,緩步朝湖邊走去。
頌徵抓著尾龍鯉,指尖扣住魚鰓,水下銀尾輕甩,準備遊去湖心亭享用。
秦瑾昭站在湖邊,看著湖中那抹最熟悉不過的身影,稍提了些聲音喊道:“阿徵。”
頌徵微愣,聽出聲音主人是誰後,登時將所有事情拋至腦後,忙不迭轉過身,抓著魚快速朝岸邊遊去。
“錦意,你看我抓了甚。”還沒遊到岸邊,頌徵就衝秦瑾昭展示手裡抓住的龍鯉,邀功意味明顯。
看見晃眼的明黃色,秦瑾昭眼皮一跳,卻還是誇道:“阿徵真厲害。”
銀尾化成雙腿,頌徵一上岸,身上水珠簌簌落地,轉瞬便成了顆顆瑩潤飽滿的珍珠,在銀色月光下,泛著迷人光澤。
頌徵的笑容一如當年,藍眸氤著薄薄水霧,麵容傾世絕塵,美得攝人心魄。
“錦意,這魚可好吃了。”頌徵道。
秦瑾昭:“……”
無聲地歎了口氣,秦瑾昭解下絳紅色外袍,披到頌徵肩上,聲音很輕亦很溫柔:“阿徵喜歡便好。”
頌徵“嘿嘿”地笑著,絕美的眉眼顯現出幾分不合時宜的嬌憨,她抱住秦瑾昭的胳膊,嬌聲道:“錦意,你為何現在才來?”
地上,珍珠聚了一地。
離得近了,秦瑾昭也發現了頌徵的異樣,她身上有些發燙,連同心口處的逆鱗也熱了起來。
鼻息間縈繞著撩人心魄的酒香,秦瑾昭凝視著那雙迷離溫柔的藍眸,失神道:“阿徵,你喝酒了?”
此刻她隻以為頌徵身上的燙意是喝了酒的緣故。
頌徵不明所以,偏頭問“酒是何物?”
“我隻飲了幾口忘憂物。”
忘憂物……
可不正是酒。
秦瑾昭知曉頌徵稀碎的酒量,此刻也不想同一條醉魚爭辯什麼,隻能附和道:“是,忘憂物。阿徵你醉了,我們回去罷。”
淡淡水霧從地上升起,如紗般纏在頌徵四周。
“那魚?”頌徵垂眸看著手中抓著的龍鯉,麵露不舍,默默咽了口唾沫。
秦瑾昭放柔聲音問:“阿徵,你現下要吃?”
頌徵搖搖頭,猶豫幾息,抿唇將奄奄一息的龍鯉放回了湖裡,然後緊緊住秦瑾昭的胳膊,恨不得整個人都掛上去:“錦意在。”
龍鯉翻著肚皮在水中撲騰了幾下,才艱難遊遠。
沒走幾步,秦瑾昭便感覺到心口處逆鱗的熱意在一點點升高,一同升高的還有頌徵身上的溫度。
頌徵難耐地扯著衣衫,眼尾紅意漸深,藍眸也浸上了朦朦水霧,聲音糯糯的:“錦意,我熱。”
秦瑾昭腳步微頓,逆鱗不正常的燙意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種感覺,像極了那晚……
“錦意……”頌徵纏得更緊了,嗬出的氣息裹著炙熱,嗓音低啞魅惑,“我好熱。”
微濕的衣衫被頌徵扯得淩亂不堪,但秦瑾昭為她披上的外袍未亂分毫。
“阿徵,你且忍忍。”秦瑾昭不由得加快步伐,一路扶著不安分的頌徵回了寢屋。
一進屋,頌徵便攬過秦瑾昭,將頭埋進了她脖頸間,半眯著眸子蹭了蹭。
“錦意。”頌徵抓住秦瑾昭的手,搭到自己腰間,兩人貼合得更近了。
頌徵晃了晃腦袋,身體深處的躁意快要將她的意識消磨殆儘,此刻的行為動作全憑身體本能在操控。
秦瑾昭身上的涼意正是頌徵所渴求的,藍眸清明不複,被隱忍的難耐迷茫替代,她滿意嗅著自己留在秦瑾昭身上的氣息,紅唇翕動,嗬氣如蘭道:“錦意,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