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披著的外袍終是不堪重負,掉落到了地上。
頌徵衣衫淩亂,纖長白皙的指尖勾住了秦瑾昭的腰帶,輕扯間,暖玉晃動,墜著的流蘇在裙麵上散亂曳開。
秦瑾昭宮裝繁瑣,頌徵毫無章法地解了半天也未將腰帶弄開,她眯了眯眸子,身體深處的熱躁感快要將她的理智吞沒。
頌徵喘著氣,眼尾燒得通紅,藍眸洇著盈盈水霧,瞳眸深處似燃著火,愈燒愈烈,就連裸露在外的肌膚也漫上了誘人的粉意。
她緊緊貼著秦瑾昭,不斷汲取她身上的涼意,聲音喑啞綿軟,近乎撒嬌般喚道:“錦意,我好難受……”
說這話時,頌徵的手還扣在秦瑾昭腰帶上,長久未解開已然將她的耐性耗儘,指尖銀光一閃,鋒利的指刃狀似不經意滑過,腰帶應聲落地,壞得不能再壞。
秦瑾昭裙衫半敞,偏頭間,頌徵炙熱的呼吸儘數噴灑在脖頸間,燙到她感覺自己脖子上似乎都起了火。
不僅頌徵身上滾燙一片,心口處的逆鱗也燙得嚇人。
炙意自心口蔓延開來,秦瑾昭呼吸微沉,抓住了頌徵不甚老實的手。
頌徵抬起頭,藍眸中儘是迷茫不解。
手微不可察地顫了兩下,秦瑾昭說不出是何感受。
頌徵的這個眼神,她太熟悉了,和那一晚如出一轍。
“錦意~”頌徵低喃著,手腕一動,不著痕跡地將禁錮住的手掙開了,她攥住秦瑾昭的衣領,手背青筋突起,指尖用力到泛白。
隨後她抬臂,抽出了秦瑾昭用於束發的瑩玉簪子,霎時間,青絲如瀑散開。
逆鱗愈發的燙了。
秦瑾昭吞了吞喉嚨,頌徵整個人近乎攀附到了她身上,一雙手滾燙至極還不格外的老實,隔著裙衫四處遊走,撩起陣陣酥麻熱意。
“阿徵……”秦瑾昭被欺得往後退了一步,手心後撐,扶住門框才堪堪站穩。
倏然頸間一熱,秦瑾昭呼吸一窒,僵住了身形。
皓齒微啟,頌徵咬住了秦瑾昭頸間的皮肉,輕輕嘶磨、吮吸著。
“錦意。”頌徵將頭埋進秦瑾昭懷裡,像頭毫無安全感的幼獸,深深嗅著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氣息,聲音染著哭腔,傾訴滿腔思念,僅一句話便讓秦瑾昭潰不成軍,“錦意,我好想你……”
“為何你這些天都不來見我?”
無聲的喟歎隱沒在空氣中,秦瑾昭扶門框的手鬆了又緊,最後緩緩鬆開,搭到了頌徵腰間。
繁瑣的裙裝一件件落下,秦瑾昭氣息不穩,偏頭讓頌徵炙熱的唇瓣落在了臉頰處。
唇落了空,頌徵不滿地皺起眉,藍眸中的灼意險些將秦瑾昭熱化,她揪住頌徵淩亂不堪的衣衫,聲音低啞帶著絲祈求:“阿徵,彆……”
頌徵喉嚨動了動,似在思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秦瑾昭抬臂環住頌徵的脖頸,聲音微微發顫:“彆在這裡……”
頌徵揮臂扔出一道結界,在秦瑾昭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攔腰將人抱起,大步朝屏風後走去。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無師自通,熟練得不像是第一次做。
宣羽從公主府離開後,並沒有回月上梢後院的殿屋,而是去找了月娘。
赤足輕盈落地,踝間紅繩醒目,銀鈴清泠作響,幽幽在屋內回漾。
宣羽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手背抵著下頜,灰眸淡漠,語調一如既往的漫不儘心:“月上梢近幾日生意如何?”
月娘言簡意賅地回了四個字:“蒸蒸日上。”
眼皮微掀,宣羽曲指勾起縷細辮纏繞,又問:“那公主府近日的流言?”
月娘斟酌了下措辭,低聲回道:“回大人,那日將姑娘帶走的公子原是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將姑娘安頓進公主府中便被陛下召回了宮,聽聞各大臣聯名上書參了長公主殿下的本,道她豪擲萬兩,不知百姓疾苦;道她被美色所惑,眷養紅顏禍水於後院,作風行事有辱皇家威嚴;又道她適齡還待嫁閨中,勸陛下為其招駙馬……”
宣羽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示意月娘繼續講。
月娘又道:“不知長公主殿下同陛下聊了些什麼,此事好似就此揭過,陛下還將西北賑災一事全權交給了她。”
“而這兩日,長公主殿下一直在忙群臣募捐的事宜……”
“所以便未去過公主府一趟。”宣羽淡聲接話道。
這一刻,宣羽是有些心疼頌徵的,且不論她是不是條渣魚,僅論她身處發-情期,秦瑾昭還不儘好一位伴侶的職責,就不是一位合格的伴侶。
小徵兒心中對她有氣,也是情有可原。
而那句沒有伴侶,在宣羽看來,不過是頌徵一時的氣話。
月娘垂下頭,低聲道:“確實如此。”
宣羽拎起茶壺,兀自倒了杯早已冷卻的茶水,慢悠悠開口:“今日之事,你如何看?”她問的是今日公主府落水一事。
月娘訕訕地笑了聲:“大人,依我之見,是各家已經準備出手了。”
“江沅落水是罪有應得,但她敢明目張膽在公主府做出這種事,無非是在試探姑娘在長公主殿下心中的份量。”
“畢竟長公主殿下這麼幾日的不聞不問,很難不讓人懷疑她對姑娘的態度。”
宣羽喝了口涼透了的茶水,眸光漸冷:“所以……”
“所以,長公主殿下對姑娘的態度很重要。”月娘接話道,“她今日回了公主府,不排除有刻意做給各家看的嫌疑。”
宣羽擱下茶杯,摩挲著瘦削的下頜,沉著聲音問:“那依你之見,她接下來會如何做?”
月娘輕歎口氣道:“大人,你應當是見過姑娘的。”
宣羽抿唇不語,其實秦瑾昭之後的打算,她已經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