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宋憂淅就被這兩兄妹帶回厲魔宗見劣適了。
這樣也好,她也不用再傳音問劣適在哪了,有人直接帶她去見,她何樂而不為。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厲魔宗,她初到虛幻世界還是八九歲模樣時,劣適帶她來這裡住過三天。
她現在快二十歲了,還有三個多月。當時她也隻是在劣適的獨立住所活動而已,光那裡就已經很大了。
厲魔宗坐落於魔境邊東南一隅,不歸魔境地界。
宗門周圍空曠,沒有魔界人居住,可以看得出來它獨占了很大一塊地界。
宗門外種有兩排樹,左邊是銀杏,右邊是楓樹,一看就知道是按誰的喜好來種的。
門上有個匾額,刻的就是厲魔宗大名,那張揚又好看的字跡,宋憂淅一眼就認出是誰的手筆,劣適的字已經形成了他獨有的筆鋒,雋秀中透著隨意。
兩兄妹發現宋憂淅一路都挺配合的,不吵不鬨也不想著逃,就靜靜跟在他們旁邊由他們帶回去,實在奇怪。
你現在能這麼平靜,等你見到少尊,有你好受的。
宋憂淅和他們一起進去了,裡邊有不少弟子在對練切磋,都是統一的深色裝束,上邊繡有一樣的古獸圖案。
她自動忽略掉往自己身上不斷投射過來的目光,被兩兄妹帶去一間偏殿。
魔界本身陽光少,如今天色暗沉,殿裡亮起了足夠的燭火光。
她看見了那個坐在案桌旁閉眼扶額的少年。
幾乎是他們一進來,他就抬起頭看過來了,在看見宋憂淅的時候,眼睛就一直盯著了。
兩兄妹朝他行禮,他擺了擺手。
妹妹說:“少尊,我和哥哥在路上遇到了這名來曆不明的女子,她竟說與您是朋友,誰不知道您隻有降災城主一個朋友呀。”
然後她聽見她們少尊說:“她的確是我朋友。”
兩兄妹先是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劣適,然後再吃驚地看向宋憂淅,一瞬之間,對宋憂淅徹底改觀。
“謝謝你們幫我把人帶回來,先出去吧。”
少尊居然這麼和顏悅色地和他們說謝謝,謝謝?是產生幻覺了嗎?
結果還是哥哥先反應過來拖著妹妹一塊出去了。
“是專門來找我的麼,小蘇恰。”
“原本不是,現在是。”
“那我就按我的理解了。”
“行。”
劣適抬下巴指了指對麵的位置,示意她坐:“來,坐。”
宋憂淅在他對麵坐下,無意間掃到了桌上的一堆紙。
每一張都寫滿了字,密密麻麻,直叫人看得眼花繚亂。
“你在處理宗門公務?”
“高看我了,這些我頂多就過次眼,我在這眯眼偷懶呢,就像你剛進來時看到的那樣。”
“你不是閉眼也能看到東西嗎?”
“這倒也是,可是我這個少宗主生性散漫慣了,不感興趣的堅持不下去。”劣適說,“這些,我在或不在,都是全由剛才帶你過來的那兩兄妹打理。”
“原來如此。”宋憂淅悟了。
“他倆在厲魔宗的地位和你那兩位師兄在辭易宮的地位差不多。”
這說法,夠形象,好理解,宋憂淅止不住笑了。
“小蘇恰,現在來和我說說,你來魔界原本是要做什麼的。”
“找一個叫骨荊刺的東西,打聽了一圈方才的兄妹說在你這裡。”
“你要?”
宋憂淅有一種她如果直接說了劣適就會二話不說拿給自己的感覺,在不確定這東西貴不貴重或對劣適是否重要之前,她堅決不能說要:“不是,隻打聽。”
“骨荊刺就是兩根刺,紅的名銷魂,白的名落魄。”
宋憂淅警覺地多問了一句:“由何製成?”
“上古神龍護心鱗片,鳳凰翎羽凝神力集心頭血所鑄,三界隻此兩根。所以紅的又名龍刺,白的又名鳳刺。
係統簡直狼子野心,居然指使她要這麼珍貴的東西!
良心使然,她開不來口,哪怕非她本意,可是係統有懲罰牽連。
天殺的!
“我能借一下嗎,一根就行。”宋憂淅取了個折中的法子。
“我可以直接送你一根。”
“真不用!”宋憂淅連忙拒絕,“我隻是……算了,就單純好奇。”
係統在這時還彈出一道聲音【溫馨提示:非贈送或給予,不算得到,借來的,不算】
有時候真的挺想炸係統的。
“你一個人過來的嗎?”劣適問。
“不是,和我師兄他們一塊來的,還有明竟,隻不過他們在降災城。”
“世修和離不暫?”
“你還記得?”
“初見太特彆,還交過手,印象深刻。”
他這話如果沒記錯的話,也是她到虛幻世界後和兩位師兄的初見。
要是這麼說的話,她印象也挺深刻的。
“急著回去嗎?”
“不急。”
劣適說:“那留在厲魔宗住幾天?”
有點突然,但這難得的大好與他相處的機會,她點了頭。
從偏殿出來之後,妹妹還在門外。
宋憂淅剛從劣適那知道,哥哥叫厲璟,妹妹叫厲瑤。
宋憂淅見她在看自己,於是問:“在等我?”
厲瑤雙手交叉報肘朝她走過來:“嗯。”
“你要回去了嗎?”
“你們少尊叫我隨便在宗裡逛逛,晚上再帶我去住的地方。”
厲瑤遲疑著把雙手放了下來,站到她麵前:“你真是我們少尊朋友?”
“那也沒有這樣的敵人。”我說我們不是朋友你也不會信了呀,你們少尊不久前才當著你和你哥哥的麵親口承認了。
“那我帶你去逛逛?”厲瑤又不確定地問了一遍,“要是覺得冒犯的話,我就……”
“不會,有勞了,厲瑤姑娘。”
“你還知道我名字了,那你叫什麼呀?”
“我叫宋憂淅,憂傷的憂,淅淅瀝瀝的淅。”
厲瑤靜止了好幾秒才確認地問:“是我知道的那個宋憂淅嗎?”
“我是仙塵之域辭易宮的。”宋憂淅給了她肯定且具體的回答。
厲瑤消化了一會,就開始帶她去參觀厲魔宗了。
厲魔宗的弟子還是很多的,目前看到的是男弟子更多。
厲瑤的解釋是厲魔宗入門難,任務都比較血腥,所以女弟子會更少。
厲魔宗到處點著燭火,現在剛好有月亮出來,比平時要亮堂一些。
宗內除了隨處可見的楓樹和銀杏之外種的最多的植株就是竹子和鬆柏了。
宋憂淅和厲瑤隨便聊了幾句,多數是宋憂淅在問,聽彆人眼中的劣適,以前的劣適。
更鮮活的少尊。
她說她們少尊身上很有一股懶勁,能動口不動手,能用法術絕不抬手,很多事都是乾脆利落就解決完了,因為他這魔還沒什麼耐心。
這個宋憂淅倒是知道,劣適閒的同時還帶點懶,他說他討厭所有不願做還費時費力的事。
厲瑤還說以前少尊有好幾年都在鑽研術法和武器,那段時間經常會受傷,但少尊依然不厭其煩堅持到最後。
宋憂淅聽得心都揪起來了,常受傷,想想都覺得疼。
可那個時候的劣適再難也能堅持下去,失敗了再重來,直到成功為止,就像她對舞蹈,始終如一。
人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真的有不一樣的韌性和魅力。
厲瑤告訴她,劣適的兩枚骨荊刺就是在他十歲的時候研製出來的。
“厲瑤,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
“那是因為我能感覺到少尊很看重你,不然不會和你成為朋友的。”
“我知道。”
所以我很幸運。
“不過我對少尊的感情不是喜歡,我欣賞他,因為他真的俊俏到無人可及,少尊的行事作風也深得我心,甚合我意。最主要的是,我哥也尊他敬他服他,而我又很隨我哥,因為他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也是我唯一的骨肉至親。”厲瑤說這些的時候滿臉自豪。
“我覺得少尊對你很特彆。”厲瑤偷偷在她耳邊說。
宋憂淅說:“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好。”
厲瑤在這會收到了一道傳音,是厲璟傳來的,她匆忙和宋憂淅道:“我要和我哥出去做任務了,明天回來了我再來找你。”
宋憂淅笑著點頭和她揮手告彆。
劣適也在這時過來,和她一起去他的私人住處,她依舊住在上次來時住的那個房間,就在劣適臥室旁邊。
劣適問她:“和厲瑤聊什麼了?”
“聊少尊你啊。”宋憂淅揚起唇角,心情愉悅。
“我有什麼好聊的,我以為你們在聊厲魔宗。”
“比起厲魔宗,我顯然對厲魔宗少宗主更感興趣。”宋憂淅笑容不減,燦爛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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