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青從蹲下來,從草坪上撿起一朵從枝頭掉落的苞舌蘭。
青年上半身是一件棉質的t恤,海州熱得早,林躍青又怕熱,下半身隨便穿了件棉麻短褲就出了門。
那件短褲出自大牌,近年來的時尚趨勢越來越清涼,男裝也越來越短。
尤淩南正是看中這一點,才買下了這條短得可憐的下裝。
林躍青兩條緊致纖細的雙腿幾乎完全露出,陽光偏愛他,白皙的肌膚被曝光得像一道可口的甜點,令人口舌生津。
他下蹲,美好的膚肉擠在一起,短褲被牽扯出褶子,圓潤的部位看起來那麼美好。
尤淩南燥熱的血液直衝天靈蓋。
不……不知羞恥!
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在彆的男人麵前穿這樣的衣服、做這樣的動作?!
路向星這個時候應該有什麼反應?
這個紅毛男是不是經常看?
嗬,他當然不是在意那個紅毛男看不看林躍青。
這腿也就一般般吧,白一點細一點皮肉緊實一點罷了。
一定是天氣太熱了。
“路向星”的喉頭重重滾動。
他後退兩步,撇過腦袋不去看林躍青。
可是眼睛裡的林躍青消失了,大腦裡的林躍青卻揮之不去。
明明也不是沒有看過那條腿,
或者說,明明不隻是看過那條腿。
為什麼還會這麼難受呢?
一定是天氣太熱了。
海州果然不是宜居的地方。
尤淩南轉過頭,鼻子迎麵撞上一朵花。
是剛剛被林躍青撿起來的苞舌蘭。
香氣撲鼻,香得尤淩南大腦眩暈。
林躍青笑著說:“院子裡的苞舌蘭好香啊。”
尤淩南的眼睛根本沒有聚焦在花上,他的眼睛裡全都是林躍青。
笑著的、像花一樣的林躍青。
轉過頭來的那個瞬間,眼睛裡的身影和大腦裡的身影重合。
尤淩南的心狂跳不止。
二樓的窗邊,那個高大的身影,把自己的手按在玻璃窗上。
他的指頭被被壓得發白,指紋在窗戶上清晰可見。
從王黎城的視角望去,透過玻璃窗,他的手和林躍青的花相觸。
小小的一朵紫色苞舌蘭,被微風吹動,在他的指尖跳躍。
風突然變大,那朵紫色的小花被吹走,輕輕地飄進了花叢深處。
王黎城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他就說嘛,尤老板不懂養花的。
而院子裡,看見手上的花被吹跑,林躍青急急忙忙地用手去捉,卻差之毫厘,柔韌的花瓣從指尖擦過。
他也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地上摔去。
尤淩南一把抱住了林躍青,為了不讓他摔倒,胳膊扭成一個很不好發力的角度。
林躍青意識到這個姿勢會讓“路向星”很難受,他腳踝發力,企圖站直
尤淩南確實很難受,
他僵著身子不敢動。
他想,原來人的身體和大腦是可以分離的嗎?
他明明……拚命地在把林躍青從自己大腦裡趕出去的。
因為角度原因,林躍青的雙腿很不好發力。
他才剛剛支起身體,纖細的腳踝就承受不了全身的重量,再次罷工。
林躍青狠狠地坐在了尤淩南身上。
林躍青覺得自己很笨手腳很不討人喜歡,幸好淩南不在。
他才不要自己笨手笨腳的樣子被淩南看見呢。
林躍青這次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兩條腿,擺出易於發力的姿勢,終於從地上站起來了。
尤淩南的鼻間被飽滿的腿肉擦過,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直到憋得臉頰通紅,才想起來怎麼呼吸。
林躍青看著路向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禁出聲問道:
“向星,你怎麼不起來呀?”
嗯……這樣來看,他也不是很笨嘛。
似乎是為了掩飾什麼,尤淩南背對著林躍青站了起來。
尤淩南邊走邊說:
“今天太陽有點大,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吧。”
高大的男人越走越快,林躍青卻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向星是不是同手同腳了?
要不要告訴他呀?
林躍青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抿上了嘴巴,跟著路向星向涼亭的方向走去。
*
天色黑了下來,
林躍青不知怎麼,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尤淩南用袖子替他擦乾淨嘴角晶瑩的水漬,輕柔地抱起了他。
也就睡著的時候順眼一點了,
尤淩南這麼想到。
涼風吹過,林躍青的長發飛起來,雜亂地糊在臉上。
尤淩南細細地替他理好,還把手掌擋在林躍青臉側,防止他的頭發再次蓋到臉上。
卻根本沒管林躍青纏繞在他身上的頭發。
看來睡著的時候也不安分,
尤淩南在林躍青的額頭上留下一個輕飄飄的吻。
被一頭長發捆綁在一起的兩人進入房門後,花園裡出現了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