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著暖光的人造太陽懸掛於空,往上是模擬天空的巨幕,幾乎覆蓋了整個華北基地。
時暮身穿無肩章華北軍裝,他比時郝稍矮一兩公分,軍裝穿在身上嚴絲合縫,往那一站盤靚條順。和同樣一身黑的時郝走在一起,謔,華北基地新景點誕生!
一路上收獲不少飽含愛意的目光,時暮帶著微笑,時不時打聲招呼。引得小姑娘們陣陣臉紅,直到兩個小夥子滿是嬌羞地跑過來問時暮約不約,其中一個已經勾上時暮腰帶。大概是看時暮沒軍銜也沒軍職,格外大膽。
如果不是時郝還貼著華北玄武特種部隊的臂章,出門在外要維護部隊形象,時郝簡直想當場捶地大笑,讓你裝!騷!遇上真騷了吧。
隻覺天旋地轉,時郝視線顛倒間看到那兩個騷男眼睛放光,更激動了。
原來是他被時暮扛在了肩上!下一秒,時暮像支射出的箭矢般猛衝出去,帶起一陣旋風,留下兩個小零在原地嬌羞握拳尖叫。
“…嘔……我真沒…嘔…沒想到你反應這麼大,至於嗎?”時郝蹲在路邊一通乾嘔。時暮跑得麵色微紅,擺手道“你不懂哥的痛。”
一輛軍用吉普高速駛過,醫生模樣的年輕男人探出來不知道在看誰,隨即調轉車頭,一個漂亮的U甩,停在兄弟倆麵前。車裡的年輕男人一頭十分風騷的卷毛短發,眼睛狹長,身形有些瘦,眼下淡淡的青黑,但精神氣很足。
“耍什麼帥啊任思齊,這麼點距離,你往後一倒不就過來了。”時郝先發製人。
來人正是華北軍區任老司令的外孫。
任思齊沒理他,打量著看向時暮,時郝上去就是一記暴栗。說道:“彆看了,大直男。”
“臭小子,沒大沒小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這是純純地欣賞。”
時郝一臉鄙夷。
任思齊教訓完,嗓子一夾,對著時暮說:“嗨,軍區中心走嗎,順風車哦~”
“那就麻煩了。”
那聲音明淨清洌,語調柔和,聽起來有些繾綣,纏繞在任思齊耳邊,撩撥得耳尖麻麻的,短短五個字叫他聽爽了。
托任思齊的福,吉普車一路暢通無阻。華北基地平民區和軍區呈同心圓狀分布,軍區駐紮在最外圍,環繞外層D平民區,往裡又是一圈軍區,層層圍裹。現在他們要去的,正是位於中心的A區司令部。
此時的巨幕已轉變為黃昏。
遠遠看到一座巨大玄武神像屹立,暖色橙光覆在上麵,儘顯莊嚴。
新紀元年,地表百分之九十的地區遍布放射性塵埃,漫長的半衰期幾乎把人類逼入絕境。世界範圍內“地下城”計劃啟動,隻是不等人類社會奏響重建的樂章,海洋生物劇烈異變,自海岸登陸,
異變後的海洋生物被稱為異種,自身□□感染性極強。這一次的人類不再充當獵人的角色,被異種肆意捕殺獵食,被感染的人類也接連變異,疫苗研發無果。華南、華東沿海地區深陷泥沼。
彼時的華國無論是武器軍械還是能源儲備儘數告竭,公元時代的戰爭持續了近百年,戰敗國拒降,自殺式引爆各類彈藥累計六點三億噸,世界文明大倒退。
麵對異種侵襲更是束手無策,曆史與文明不曾斷流的華國麵臨前所未有的危機,最終舉國之力建造華北地下城基地,帶著三百餘萬幸存者深藏地底。
黑暗漫長,絕望不倦。
混沌之間,四象神獸救世說宛若一簇火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蔓延,成為這片土地最後的信仰。
黑色的龜蛇神獸麵容慈善,一如華北基地給人的印象,安寧祥和。
神像後方儼然是華北軍區司令部。
“就送你們到這兒吧。”任思齊吊兒郎當道,他腦袋歪向司令部一側的紅十字大標,“體檢科報我名兒,七折優惠!”
時郝小聲嘀咕任思齊摳搜,任思齊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
這人一路上和時郝唇槍舌劍,打得有來有回,據時暮統計,還是任思齊功力更上一層。他嚴重懷疑時郝變成炸毛少年,這個任思齊是絕對的罪魁禍首。
與此同時,司令部大樓頂層。
一位老婦人站在窗前,雪白的發絲束之腦後,盤成發髻。眼神清亮有力,神情嚴肅,顯現出一種獨特的沉靜。看著時暮時郝走入大樓後,轉身走向一側的辦公桌。
桌上赫然擺放著一份收複華南基地計劃書。
不多時,辦公室大門被輕敲三下。
“進——”
長發貼著把手拂過,時暮推門而入。任老司令這才拿起眼鏡戴上,眉目間也柔和下來。
目光在看到那份計劃書時停頓,隨即時暮說:“任上將。不管是為了什麼,喚醒我絕對是個錯誤的決定,與華中基地為敵沒有好處,這也…不像是您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