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司令笑著搖搖頭:“人上了年紀就是會變得越發固執。華中基地這些年行事越發肆無忌憚,如果不把你搶回來,我怕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說著抬手將計劃書遞給時暮,麵上的笑意越發明顯。
七十頁的計劃書一目十行地過,時暮臉上的完美麵具在看到尾頁策劃人姓名時哢嚓裂開。
“任上將——”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一定覺得我是老糊塗了,但是時暮…”說著,將麵前的顯示屏轉過去,畫麵裡,時郝不苟言笑,看起來正在述職。
“時郝已經長大了,二十歲,華北玄武特種部隊的副隊長,三天後,他將會是華北軍區最年輕的少校。他一直不肯在身上留下玄武印記,這份計劃書,三年前他第一次交上來,漏洞百出。這是第三十六次,你覺得如何?”
“詳細,縝密,但異種行為不可預料,戰場上沒有那麼多天時地利。”
“不錯,異種喜暖,為了覓食而北上的異種數量不多,自五十年前四大基地相繼獨立後,雖然依舊保持聯絡,但很多信息不再共享。華北軍對異種的接觸少,了解更少。”
所以即便是華北最尖端的玄武部隊,也隻頂了個支援的名聲出來。時暮一瞬就猜到自己被喚醒的原因,麵露難色道“我想我不合適……”
任老司令一點拒絕的餘地都不留,“你最合適,你熟悉華南的一切。如果你願意加入,我會為你們提供一切幫助。”
時暮不為所動道:“任上將,您堅持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
這話聽起來甚至有些挑釁,任老司令低下頭沉默了幾秒。
“為了真相。”
那雙眼眸沉寂了歲月,爆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堅定。
如果是五年前的時暮聽到這樣的回答,他一定會為之赴湯蹈火吧。任老司令看出時暮所想,接著說道。
“時暮,我們都明白那件事不是你的錯,如果罪責細分下來,整個華北軍區都要為支援失敗負責。”
沉悶的氛圍彌漫開來,良久。
“我會給你時間考慮,三天後的晉銜儀式,希望可以得到你的答複。你的人也快回來了,十一樓會議室,去見見他們吧。”
電梯裡,時暮擺弄手中的通訊儀,有掌心大小,據任老司令說,現在已經從黑白屏升級到彩屏。
透明電梯緩緩下降,遠遠的,時暮看見一顆鋥亮的光頭。對方的電梯正上升,三人身穿同樣款式的軍服,臂章上一個大大的巡,背對著時暮,應該是第一次來司令部,不知道電梯正反兩扇門。
兩台電梯一同停在十一樓。
三人轉身出電梯,和時暮遙遙相對。光頭拉著雙馬尾妹子狂奔過來,一個滑鏟就要去抱時暮大腿,時暮連連後退。
光頭一臉不可置信,扭頭抱住雙馬尾妹子大腿,好一陣痛哭流涕,“淮香,隊長他變了!他變了啊!”
淮香強忍淚水,拉著原弛野的衣領把人拽起來。吳楓跟在二人後麵,眼眶通紅。
時暮領著三人進到會議室,抬眼一掃,發現頂上的監控早已關閉。
隻見三人列隊站成一排,左手握拳放置身後,右手鋪開,抬高至眉心高度,朝時暮敬了個標準的華南軍禮。
“華南軍區朱雀特種部隊第五小隊,應到七人,實到三人,向您報到!”
看著這幾張熟悉的麵孔,時暮有些恍惚,擺手示意他們坐下,自己則倚著桌邊站立。
掏出那張白色芯片拋給原弛野,道:“查一下信號接收地。”
“得咧!”原弛野立馬打開一部迷你計算器,屏幕隻比通訊儀大一圈,接了一個同樣大小的鍵盤,讓人眼花繚亂的代碼高速編寫。
“紙條簡化的信息,派個代表說一下。”
“我來。”少女嗓音清亮。
“兩天前,我們接到由任老司令秘密下達的營救任務,隻是我們晚了一步。弛野黑進監控係統,發現是極光旅團的人搶先一步將您擄走。我們便向華北軍區申請支援,休眠艙得手後由吳楓帶著您的休眠艙和弛野一同後撤,我留下善後,不幸遭遇異種群,他們將您藏匿樓中,具體方位報告後,便趕來支援我。”
“極光旅團?”
“對,四年前從華西基地冒出的一股民間武裝團體,雇傭性質,自稱極光旅團,實力不容小覷。不歸屬任何軍區,行蹤更是難以捉摸,但他們多行善舉。這次和他們遇上,按理說我們人數並不占優,但他們並沒有過多糾纏。”
“認出了你們。”時暮道。
眾人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原弛野說:“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