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顧無言。
半晌時暮說道:“是被我吵醒了嗎。”
年輕男人搖頭,“是另一個人。”
像鯊魚一樣的牙齒,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
“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話說出去時暮就後悔了,好老套地搭訕。
年輕人一怔,灰眸裡閃現一抹難以察覺的喜悅。
“你救過我。”
原來是自己救過他,雖然他隻對這位白發帥哥的牙有一點點印象。
年輕人側過身,那是一個邀請的動作,手臂一側的青龍印記不經意露出。
“進來坐嗎?”
“不了,我家就在樓上。”時暮掃過那片印記,青龍特種部隊的人?來華北基地?如果是那位隊長年朝的話,會發生剛才的事倒也說得通。
“好。”年輕人沒有多做挽留,和時暮點頭示意後便關上房門,時暮這才上了電梯。
門後的年朝斂聲屏氣,直到時暮徹底消失在貓眼視角裡。
電梯門縫裡夾了一張兄弟倆的合照,時暮取出來,發現是一張他捏著時郝臉頰,時郝痛呼瞬間的抓拍照。照片掉在縫隙裡被卷了幾下,時郝痛呼的臉有點變形,看著很滑稽。
他沿著輪廓撕下人物部分,撫平褶皺放進通訊儀背麵的卡槽裡。
電梯剛開門,就看到時郝氣得臉紅。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弱雞?”
時暮:……
那一整個下午直到晚上。
時暮硬是陪時郝貼完了一千七百九十九張照片。客廳兩麵牆,一麵異種圖鑒大全,一麵相親相愛一家人。
兩天後,A區司令部。
時暮和第五小隊的三人身穿保衛處服裝,分散在表彰大廳四個角落。
上午九時,華北軍區總司令任思秋上將到場。隨後,華西白虎特種部隊隊長柳圓,華東青龍特種部隊隊長年朝先後進場。
柳圓認出時暮有些詫異,隨後點頭示意。時暮沒想到柳圓就是方圓,六年前帶隊去華西做交換訓練,無意中從人販子手裡救下的小姑娘,果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來不及感慨,時暮看到那頭熟悉的白毛,抬手壓低帽簷,和年朝望過來的視線完美錯過。
果真是,這位年隊長欠他這麼大一個人情,以後得好好敲一筆,時暮心想。
上午九時十分,華北軍區少尉銜以上軍官陸續到場。
時郝一身正裝的樣子其實很嚴肅,隻是看到角落站著的時暮立馬就破功了,手一抬就揮起來和時暮打招呼,一眾軍官齊刷刷往後看,抱著突擊槍的時暮轉身麵壁,原地裝死。
好在中間冒出來一個社牛軍官以為時郝正和自己打招呼,同樣手臂一揮,回了個招呼。
人群中,時暮終於見到玄武特種部隊的隊長——孫燃。
從側麵看就是白麵書生一樣的人,處處透露著我很弱是軍師的信號,在時暮收回視線的瞬間,孫燃突然扭頭看過來,隨即卻是麵色一紅,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時暮戴著覆麵口罩,隻露出一雙猩紅的眼,覺得孫燃這反應十分有趣。
九時二十分,任思秋上將宣讀軍銜晉升名單。
九時三十分,任思秋上將為少尉晉中尉的八位軍官頒發中尉軍銜命令。
九時三十一分,軍歌奏響的瞬間,巨大的爆炸聲接連響起,緊接著,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吼叫響徹華北基地上空。
那是已經被編入人類基因序列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