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棟哪知道什麼地方有好吃的,聞“聲”而動,他帶著江宛白去了縣裡名聲最響的譽海酒樓。
譽海酒樓沿河而建,兩層建築頗為顯目,正直飯點裡麵人來人往,方孝棟和江宛白被小二領著坐到二樓臨近欄杆的地方,視野倒是十分廣闊,一樓儘在眼底。
江宛白十分豪氣地跟小二說:“將你們的招牌菜全都上來,再來兩壺好酒。”
方孝棟忙對小二說道:“彆聽他的,挑三四道特色菜上來就行,酒就不用了。”
小二得令急忙下去忙活。
江宛白不樂意:“怕我沒錢給?”
方孝棟笑道:“這倒不是,看賢弟這身氣派也是富貴人家,隻不過下午還要去官學看錄取結果,帶著一身酒氣去總是不妥。”
江宛白嗆道:“彆一個口一個賢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有多熟,直接叫名字就行。”
行吧,方孝棟無所謂,稱呼而已,反正他也沒走心。
不過總歸吃人一頓飯,這等飯期間也不能冷場,方孝棟給兩人倒了茶水,邊說:“看你這樣應該不是本縣人吧,怎麼會來鴻水書院?”
江宛白打量著樓上樓下,聞言不怎麼走心的回道:“我姐夫讓我來的。”
方孝棟眉頭微挑,看來這位姐夫非官即貴。
江宛白指著樓下新進來的一行人問:“他們來乾嘛?這酒樓裡還能賣唱?”
方孝棟順勢看去,頓時啞然,這不是徐老頭一行人麼?業務範圍已經開到全縣最大酒樓了?
難怪進來時看到一樓中間空著一塊,原來是給徐老頭他們表演。
演出的內容方孝棟有些不忍直視,甚至有些尷尬,但江宛白卻看的津津有味,跟著劇情同氣同笑,十分投入。
方孝棟提醒道:“菜上全了,先吃飯,邊吃邊看。”
下飯劇麼,肯定是一邊乾飯,一邊看劇。
江宛白頭也不回的揮手:“你先吃,不夠你再點,我包了。特娘的,這老太婆太氣人。”
方孝棟就不客氣了,早上吃的稀飯貼餅早餓了,不得不說不愧是百年老店,這飯菜的味道就是香。
“嗚……嗚……”
方孝棟突然聽見這哭聲,一抬眼差點沒被嘴裡的菜嗆著,他嚼都來不急咽下後問:“怎麼還哭上了?”
江宛白哭的情真意切:“太可憐了,你不覺得這個小哥兒可憐嗎?明明是真少爺卻要被這鄉下野婦虐待,老天不開眼。”
方孝棟用公筷夾了一塊菜放江宛白碗裡,說:“先吃飯吧,再不吃涼了口感不好。”
江宛白沒好氣地說:“這時候你還吃的下去,你不覺得小哥兒可憐嗎?”
方孝棟:“呃……有點吧。”
不是說不可憐,而且是作為作者知道故事走向與結局,真的共情不起來。
不過能把這位看哭,那說明他寫的還挺好的。
方孝棟露出幾分滿意地笑意。
江宛白怒了:“你居然還笑的出來,你真是沒冷血無情。”
方孝棟吃飽喝足後,兩手抱胸靠在椅背上。
“江少爺,每年各個州府因為天災人禍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您要真是菩薩心腸不如同情同情他們?“
江宛白噎住,怒瞪著方孝棟一邊憤恨地吃著飯,一邊諷刺道:“這還沒當官呢,就這麼上趕著操起父母官的心。”
方孝棟看向樓下徐老頭一行人,說:“如果他們有良田種、有房屋住,你就不會看到這場表演。”
江宛白一摔碗筷:“我不吃了。”
愛吃不吃,方孝棟站起來拱手道:“既然江少爺吃飽了,那我這陪吃任務也就完成了,失陪,再見。”
再也不見,他真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答應來吃飯。
江宛白憤怒的視線一路追隨著方孝棟,在他到樓下徐老頭他們麵前時,連忙扔出錢袋,趴欄杆上喊道:“演的好,小爺賞的。”
方孝棟停下腳步抬眼看向洋洋得意的江宛白,對方那欠欠的樣子真是十分中二,方孝棟扯了扯嘴角,隨意地拱了拱手徑直離開。
大可再賞多點,實在不行一箱金子他也是不見意的,反正這裡麵有他三層。
二樓與方孝棟相鄰的桌子上兩人相視一笑,其中一人輕撫胡須說著:“這位學生看著倒是有些脾性。”
另外一人笑道:“原老這意思是破格錄取?”
原懷雁,鴻水書院山長。
聞言嗤笑道:“什麼叫破格,看他那身裝扮就知道是普通人家,能來參加官學考試說明他已取得秀才功名。朝廷設官學本就是為了給朝廷篩選有用、有才之人,他既是秀才不出意外本就該錄取。好好的官學最後反倒成了這些富家貴族子弟的玩樂場所,可笑可悲。”
方孝棟從譽海酒樓出來見時間還早,他找了最近的牙行打聽有關鋪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