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麼想要,那我就全都給你吧。”
張璐說完,就拿著那把尖頭剪刀,貼著自己的頭皮開始往下剪頭發。
哢嚓,哢嚓……
尖頭剪刀並不溫柔,在她頭皮上戳來戳去,幾乎要弄傷她。
哢嚓,哢嚓……
可是她抓著自己頭發的手掌更不溫柔,她的頭發被暴力扯著,在剪斷之後反而會覺得解脫。
哢嚓,哢嚓……
小男孩想要嘗試再次逃跑,被她強行抓了回來,為此,剪刀在她頭皮上劃了一下,隱隱見血。
哢嚓,哢嚓……
一把一把的頭發像是下雨一樣落了下來,足以讓任何一個愛惜頭發的人感到心痛。
哢嚓,哢嚓……
她一把一把地剪著,完全不考慮美觀或者保暖之類的問題,直到她的左半邊腦袋都被剪得參差不齊為止。
最後,張璐把那些被剪下來的頭發攏成一團都堆到那個小男孩麵前,對著已經沒有任何反應的小男孩說:“這麼多,你滿意嗎?”
小男孩看著那一堆密密麻麻彼此糾纏的頭發,再看看麵前這個腦袋已經禿了半邊的接近成年的強壯姐姐……他終於壓抑不住內心極端的恐懼,嘴一咧,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張璐茫然:“我不是都給你了,你哭什麼?”
房間裡的其他小孩也被嚇到了,原本還不敢吱聲。有了帶頭的之後,他們就此起彼伏地嚎哭起來。
這摧人心魂的哭喊聲混雜著傳入張璐耳中,但是卻沒有辦法動搖她半分——準確地說,她現在已經失去了辨彆他人情緒的能力了。
“你是覺得不夠多嗎?”張璐說著,又看看其他小孩,“你們也想要嗎?”
“那好吧,誰讓我是個好人。”
她放開那堆已經剪下來的頭發,伸手去抓自己腦袋上剩餘的頭發,另一手拿起了剪刀。
不過這次,她剪刀還沒剪兩下,被哭聲驚動的家長們就暴力推開了房門,各自奔向自家小孩。
張璐略有些茫然地放下了剪刀,也放開了自己的頭發。
“張昊!”有個女人直奔張璐麵前的小孩,“寶貝兒怎麼哭……呀!”
她被張璐的腦袋和旁邊的一堆頭發驚得尖叫一聲。
其他家長們把孩子都護在懷裡,紛紛戒備地看著腦袋禿了半邊,頭皮上隱約還帶了血的張璐。
房間的主人也趕了過來,一進來就發出了超高分貝的尖叫:“我的口紅!我的粉底液!這誰乾的?!”
罪魁禍首們都縮在家長們的懷裡,不敢說話。
張璐看了他們兩秒,意識到了什麼。
她並非是突然清醒,隻是自我保護的本能發作,所以清晰地認知到了這些人的想法。
“你的房間有監控嗎?”她問房間主人。
房間主人暴躁回道:“哪有那東西!”
也是,畢竟才這時候,普通人家還不流行在家裡裝監控。
張璐暗自點頭,又看了眼那個剛才被她抓住的張昊——小東西眼睛滴溜溜地打著轉,顯然是正在編織謊言。
“我睡著了。”張璐毫無心理負擔地說,“等我醒過來的時候,頭發已經被剪成這樣了,房間也是一樣。”
“小畜生,你少胡編!你看你把我兒子都嚇成什麼樣了!”
張璐轉過頭,盯著張昊的家長,目光逐漸陰沉:“老畜生,你兒子把我頭發剪成這樣,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少他媽跟我放屁。我不打孩子,不代表我不打你。”
“張璐——!你、你怎麼跟長輩說話呢?”
張璐嗬嗬一笑,回道:“我長輩?你算哪根蔥的長輩?你都不是人,生了個剪人頭發的王八犢子,你就是個老王八。”
“張璐!”
“媽!她胡說!”張昊大叫道,“是她自己剪的頭發,不信你問彆人!”
“那是誰把我屋禍害成這樣的?!”房間主人暴躁地轉來轉去,“他家長得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