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聽了也沒多問什麼,就說了句:“在四樓。”就沒在繼續了。
宋年此刻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那麼多年沒來的父親,莫名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心中確沒有一絲波瀾。
但心底還是一股異樣的感覺在作祟,此時他所能想到的寬慰便是時輪了。
下意識的衝動使他不知所措,前段時間剛吵過架,他定然還沒原諒自己。
想著想著,就當了放門前。
“就是這了。”宋意出聲提醒。
宋年抬頭望去,一扇白色的半透明半實木的門。
也是這世上所陰陽相隔的最神奇的門。
宋意上前一步,手搭在門把上,向下一拉,門開了。
裡麵躺找一位老人,頭發花白,戴著氧氣罩。
在老人旁邊的陪護椅上還坐著另一個男人。
一位年紀與宋意相仿的人,也不難看出這人是個美人胚子。
那個男人看到推門進入的兩人,立馬起身詢問道:“你們來了。”
說話聲音不大不小,語速把握的剛剛好,筆挺挺的氣質襯得整個人更加客觀。
語氣略微有些熱情之意,卻聽得宋年很不舒服。
宋意回答道:“嗯,回來了。”
看見病房裡的男人後宋意明顯比看見自己的親生母親還開心,周身的氣場也隨即變得溫和。
臉上的喜悅更是暴露無遺。
這時要不是站在旁邊的宋年“咳”了一聲,怕是兩人要上演偶像劇久彆重逢的場麵。
宋年在心裡有些疑惑,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誰,讓宋意變成這樣。
可他來不及想那麼多,四周環視了一圈,發現了病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奶奶。
床上的人眼圈青紫,臉色煞白,一副將死模樣,嘴上還罩上了氧氣罩。
可是宋年往旁邊的機器上掃視了一眼,正想看看奶奶是否一切正常,好擺脫這份顧慮。
但引入眼簾的卻是一條筆直的心電圖,毫無任何生命跡象。
宋年突然身體一僵,腦子裡突然閃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隨即立馬衝上去仔細確認。
這時宋意二人還沒從剛才的尷尬中反應過來,看到宋年如此大的動作,心生疑惑。
順著宋年的目光停留在那張筆直的心電圖上,甚至平直的沒有一絲曲直的...心電圖。
因為是VIP 單人病房所以,宋年沒來之前,一直是宋意兩人在這的。
宋年頓時感覺從胃裡湧出一股火辣的疼痛,直冒到嗓子眼,眼裡蓄滿了淚水,卻沒滑落一滴。
半天才從口裡嘀咕了一句:“衣冠禽獸... ...”
宋意看這兒場景終於反應過來,馬上按鈴叫來了護工。
宋年扶著後麵的一把凳子,頹廢地坐了下去。
現在他心中除了擔憂彆無它,他想象不到,陪伴了他11年的奶奶死後,他會怎麼樣。
單單是想到他的心臟就像是被人死死擰到一塊,變為一條麻繩。
宋意看著這場景,有些無從下手,焦急的,額頭冒出的細密的汗水,低落下來。
他朝旁邊的人甩了個眼神,示意“怎麼回事兒?”
旁邊的男人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眨了眨“你在懷疑我嗎?”
誰看了都要化為一灘水。
宋意無奈地搖了搖頭,眉頭狠狠地皺了下去“這畢竟是我媽.......”
宋年此時絲毫沒有察覺到兩人的眼神交流,低著頭,一聲不吭。
護工趕到時,幾乎是風馳電掣,來到病房,俯身走過去看了看,搖了搖頭,叫來了醫生。
醫生來了一看,立馬召集各醫生,進了搶救室,殊死一搏。
宋年他們也立即跟了上去,看著手術室門上的燈紅得刺眼,那一片火紅這一刻如同一塊烙鐵,在他心上刻下了終身難忘的標記。
直直地與它對視,在那雙冷酷的眼底平添了幾分柔情。就這樣,一句話沒說。
“小年...這...這個事兒……”宋意開口想要安慰道。
但始終沒能接下茬,宋年蹲在牆根處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予他們一個,還是直直地望著紅色的燈牌。
此時的宋年藍白的校服下是一件綠色的T 血衫,修長的手指搭在腿上,對下去的時候,精瘦的校服下隱約還能看到肌肉線條。
單耳的十字架耳釘,由於是銀色材質,身上散發著奪目的光。
銀色的攝人心魄。
宋意貌似注意到了這個小小的東西,像是找到了話茬一般,率先開口:“小年,這麼小,還有耳釘啊。”
自和宋母離婚後,宋意就立馬搬去了外國定居,十一年間沒回來過一次。
外國的學生都比較開放,所以宋意對高中生打耳洞這樣的事還是很開明的。
但還是像上一次一樣,宋年同樣地沒有回答。
那個男人有些按捺不住了,可能與骨子裡的傲慢有關,他最受不了彆人的無視:“你爸爸在和你說話!你聽不到嗎?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