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大半的風度儒雅,生起氣來倒沒有多撒潑,還是一副儒雅的模樣,說話也不是很大聲。
同樣的宋年還是沒回頭,沒回答。仿佛現在隻有那盞燈才會是他視線是聚焦之地。
他更是再一次體驗到了被無視的感覺。
宋意道:“誒~不要發這麼大的火。他也是...”
對著宋年,他這十一年的愧疚油然而生,倒也說不出一句不是。
宋年的視線突然離開了那道紅光,站直了身體,走到宋意麵前,毫不膽怯,十分自然地說:“手機借我。”
隨即伸出手去。
這一切都是那麼理所應當,可那人卻幾乎想要用眼神將他洞穿。
宋年走了出去,找了一個較為安靜的地方——樓道。
他停下了腳步,打開手機,朝上一滑,輕而易舉地開了鎖。
真是稀奇,宋意的手機沒有密碼。
他找到撥號鍵,順暢地輸入一段號碼——
按下綠色的撥通鍵。
宋年現在能想到的一個人隻有時輪了。
此時的時輪正當課間活動,發現有人來電。
他的手撐著桌子,坐著的椅子向後一靠晃動,凳子的三條腿已經騰了空,臉上卻顯現不出一絲喜悅。
正他的位置被調到了窗戶旁,時不時就能看到育才的玫瑰和一中的那棵百年榕樹。
手機此時“鈴鈴鈴——”想了起來。
看到了上麵顯示是海外來電,下意識的以為他爸媽又出差了。
但看了眼電話號碼時,覺得有點不對,但沒再仔細多想就按了接通。
他一致認為這個是夫妻倆換了新號碼。
接通後第一句就語出驚人“喂,爸。”
宋年這邊手機震動了下,接聽後第一句迎麵而來的一句“爸”,將他“打”懵在原地。
時輪則是見對方持久沒說話,以為是稱呼不對,又用疑問的語氣補了句:“媽?”
宋年略有些窘迫,最起碼這讓時輪知道了,就很尷尬了。
“咳,是我。”少年青澀的口音開口,喉嚨裡濃稠的痰和口水交織著,堵在喉嚨裡,使聲音聽上去有些哽咽。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時輪絲毫沒有一絲反應去思考,本能地認為“這是宋年”。
但還當作什麼都沒聽出來,“誰?”
時輪的心現在已經不在那個專屬的位置,心裡瘋狂雀躍,一通電話,就足以讓他感受到宋年的喜歡。
而宋年卻不知道他是故意的,暗自嘀咕“果然還是不重要嗎?”
“宋年!”他比剛才提了幾個調,對著話筒說出去。
時輪一開始就聽出來宋年的聲音和平時的有些不一樣,哽咽著,像是哭過。
這下,提了幾個調子,他聽得更真切了。
心裡泛起嘀咕“宋年哭了?怎麼回事?”
可心裡明明擔心的想要馬上跳起來,將前因後果到底發生了事情。
但語氣裡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冷眼問了句:“有事?”
這一問不僅宋年跟著懵了,就連時輪也已經懵了。
宋年清晰地感受到了時輪的變化,他之前會溫暖親切地陪他聊天,可現在這個完全不想是時輪。
那個耐心的,如同寶藏一樣的時輪應該沒了吧,以後也都沒了吧。——宋年認為。
“沒事的話就掛了...”
“嘟... ...嘟嘟...”這些提示無疑在明確地突出時輪已經掛了電話。
宋年呆愣在原地,心裡開始控製不住地喊名字,但重複的都是一個人的名字:時輪...
時輪這時認為宋年哭肯定是為了他,隻要他不理宋年,宋年就會對這份感情足夠珍惜了。
一直以來,他都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明明人就在眼前,可他卻覺得,宋年是為了應付他,才答應了下來。
即使是宋年主動提的在一起,他還是很不放心。
在時輪的認知裡認為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就越不會珍惜,隻有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他現在還是在堅信一個理念,隻要在堅持幾天不聯係,他們的感情就不會變成患得患失和像是一個人的單方麵輸出。
忍住不見麵。
但見麵的方式有很多種,
其中,回憶就是其中之一。
他沒有見他,但亦是每天都見,見了無數次。
“宋年...”
——“時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