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再度醒來,已經在病床上躺著了。
他緩緩睜開眼,向四周看去,發現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
病房條件很簡陋,牆上的時鐘指著淩晨2點。
他動了動腿想要坐起來,發現有什麼東西壓在他腿上。
望了眼身側的人,衣服潮濕著,臉變得潮紅,疲憊不堪,頓時心疼的情緒就湧了上來。
時輪感受到動靜慌忙起身,眼睛半睜不醒的,迷迷糊糊起來第一句就是:“感覺那裡不舒服嗎?”
宋年也被時輪扶著坐了起來。
說著手就覆上了宋年的額頭,這一舉動使宋年瞬間紅了耳根,腦子也登時變得不清醒了。
時輪見宋年持久不說話,自顧自地解釋道:“這是盛南附近的一家小診所,你昏迷後我就帶你到這兒了。”
說完還不忘溫柔示意不要怕。
宋年忐忑地開口:“你就不問我點什麼嗎?”
手指還在被子上不停地搓著。
散去剛才的溫柔模樣,時輪認真且嚴肅地向宋年拋出一個最直接的問題:“你為什麼要跳海?”
宋年身形一顫,明知道他要問這個,但真到他親口說出時,卻並非想的那麼簡單。
“時輪,你應該知道我的家庭背景的對吧?”
時輪肯定地表示:“知道。”
對於時輪知道這件事情,宋年一點都不驚訝,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又接著說:“我親生父親回來了。”
時輪聽得很認真,突然若有所思了起來。
後,宋年說完那一句後便遲遲沒有開口。
時輪問:“然後呢?”
“我們走吧。”宋年認為時輪知道了再多也沒用,也改變不了什麼。
“說清楚!”明明是凶狠的語氣,卻到著一絲懇求的意味。
說完握住宋年的手腕,生怕他跑了似的。
宋年平靜的眼眸中無瀾無波,輕聲地問:“我們和好好嗎?”
“你先說清楚,不然免談。”時輪語氣堅決,誓要問個情楚。
又是同樣的語氣“那就先不和好了吧。”
溫柔繾綣的語氣總能拒人於千裡之外,說罷他就轉頭望向窗外,被黑暗籠罩著的無邊月色,突然發現外麵居然下著雪。
宋年看得入神,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了一句:“你說我們早戀,對不對啊?”
時輪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窗外,窗戶是破的,木條已經腐朽,斑斕的腐木掛在上麵。
聲音突兀:“不知道,我感覺就是喜歡你。”
這天雪下的很大,很大,大得吹到了孟加拉,大得埋葬了兩個少年的心。
他們昨天在這兒住了一晚,窗戶所透過的一方小小天地已然了卻蹤跡。
宋年早上醒來,發現時輪不在身旁,腦子還是嗡嗡的,突然想起我們兩個都沒有身份證,怎麼住的院。
後又想起這是一家診所,又解釋的開了。
宋年大概起身了兩到三分鐘左右,病房的門就哢嚓一聲響了,來人是時輪,靴子上站著濕潤的泥土混著吱呀的新雪。
時輪看宋年醒了,就對著他說:“收拾一下,吃完飯走了。”
“嗯。”
宋年下了地,找出了昨天的衣服,作勢要換上。
時輪在身後一激靈:“你要在這兒換?”
宋年瞄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不然呢?去外麵大街換?”
時輪頓時感覺對方說得在理,竟無言以對,又像是做了巨大鬥爭一樣,轉過身去。
宋年看著這一係列迷惑行為,盲猜一波“害羞?”
時輪本就害羞,又被這麼一說,更加不好意思了,但好勝心不服輸,故作高傲。
從身側拉了個凳子坐下,強撐著泛紅的臉:“誰害羞了?哥那是怕你害羞。”
還不忘玩味補充:“你脫,我幫你看著。”
說完他翹起了二郎腿,真的看了起來,隻是頻繁眨眼的動作出賣了他。
心裡還在想:“宋年好白啊,腰好細。”無能狂怒,悔恨剛才為什麼要裝X。
宋年到是無所謂,態度自然地換了起來。
換好衣服,宋年問還在發愣回不了神的時輪:“幾點了?”
“7點50。但今天星期六,開心不?”欠欠的語氣說的想揍他。
“你昨天晚上沒回去這件事,有沒有給你家長說?”可能是因為宋年再也體會不到親情的原因,所以對這件事格外關注。
時輪解釋道:“打電話了,昨天晚上就和我媽說了,說~”
說字後麵就沒了下文,不懷好意的看著宋年。
宋年本是邊喝湯邊聽的,突然聽不到時輪的下文了,邊抬起頭與時輪來了個對視。
時輪看宋年看他,便又接著說:“說在陪男朋友。”
聽到這句話,宋年麵上依舊冷若冰霜,但心裡麵卻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