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亂飛的不經意間，一杯奶茶又被她喝得隻剩珍珠。

她便打開蓋子，認認真真地用吸管戳著珍珠，一顆一顆將它們送進嘴裡。

梁以恒沒少在等紅燈和“stop”標誌的時候，側過頭悄悄看她，結果還是一個不留神，發現她竟然又喝完了一杯。忍不住打趣道：“你這麼快把兩杯都喝完了，一會兒還吃的下去飯嗎？王軒說的那家小火鍋好像也不錯。”

“怎麼吃不下，我吃得很多的，你忘了嗎。”她想到梁以恒感恩節不在，字裡行間儘是不滿，“什麼意思，你這奶茶買都買了，不讓人喝呀。那不要買了呀。”

“我不是那個意思。”被她這麼一懟，他眸中立刻升起一股刻意的嚴肅，然後又試圖緩解氣氛，“你喜歡喝，明天下午再帶你去買一趟就是了。”

陳微然自認為不是什麼好哄的女生，但是聽到他這樣說，口中的戾氣也少了大半：“好啊。那你明天，什麼安排？”

“王軒肯定是要幫女朋友收拾家。原定計劃是上午去中國城吃早茶，下午在他們新家的空房間學習。”

她本來想邀請他一起吃吃逛逛，聽到學習二字，一時有些語塞。

不過如果把林婉丟下，和他出去date，確實聽起來也不太合適。

梁以恒見她沒反應，趕緊補充道：“哦。當時不知道你們來，就這麼決定的。如果有什麼其他活動，出去當然也是可以的。沒什麼著急的作業。你們上午，要不一起來吃？”

怎麼又是早茶。

她開始猶豫了，就算自己想和梁以恒一起，林婉應該不想再吃一次早茶吧。

梁以恒此時也覺察到了，想到中午聽到她和王軒的電話中提到了今天吃過早茶了，便瞬間改口：“哦，我突然想到，你們今天吃過早茶了。那，你會想吃其他的嗎？”

她其實也沒什麼頭緒，今天一路走馬燈似的開車吃飯逛街，明天還在芝加哥這件事也是臨時決定的，壓根兒沒什麼計劃。梁以恒這樣問，她也隻好如實回答暫時不知道。

林婉卻悄悄捋捋頭發，覺得輪到自己上場了：“那然姐我們再吃一次早茶吧，人多的話還可以再多點幾樣。”

她感歎著自己雖然沒談過幾場戀愛，但是做僚機好像還可以。

陳微然聽到這話鬆了口氣，脫口而出：“你ok的話我覺得可以。主要是怕你吃膩了。”

林婉笑得很得意：“我怎麼會吃膩呢。我小的時候中午回家吃飯，我媽沒時間給我煮嘛，就會每天買點叉燒包糯米雞一類的。我很習慣吃這些。”

陳微然從反光鏡看到她手舞足蹈的樣子，從右側悄悄回頭，麵帶疑惑注視著她，好像在說，你差不多可以了。

她便眨眨眼閉上了嘴。

車子行駛至一座和剛剛差不多的玻璃大樓前，速度開始減慢。

“就是這裡？”陳微然問。

“對，我們到了。”他邊點頭邊應和，順便把車靠在路邊，“我和王軒說一聲，我們在這裡等他吧。”

陳微然默認。

誰知他剛掏出手機，屏幕上正亮著一個微信電話。

他從神態到語氣立刻凝固：“我下去接一下。”

說完就獨自下車去了，輕輕關上了車門之後，他才接通了電話，甚至往前挪了幾步，走到了車的正前方。

在擋風玻璃前，又留下那個舉著手機的背影。

幾次三番下來，陳微然有些見怪不怪，百無聊賴的掏出手機刷起朋友圈。

林婉則對梁以恒的過往一概不知，見陳微然沒聲，率先壓低聲音發起話題：“然姐然姐，我覺得你們火候差不多了，你考不考慮，明天晚上就辦了呀？”

“是不是太快了。”

陳微然這話說出口，不隻是林婉，自己也有些詫異。

“快嗎？然姐？”林婉開始細數家珍般列舉她的過去，“上學期你可不是這樣的，然姐，那個學弟叫Eric吧？還有那個浙江的邁凱倫，哦還有你在飛機上認識的那個研究生，哪個不是從頭到尾一周內解決？你們獅子座，不都是今晚能解決的絕不拖到明天嗎？你這學期效率怎麼變低了。”

她下意識探探頭，確認了一下梁以恒現在的距離，應該聽不見林婉倒出來的陳年八卦。

她記得這三個人，不過也僅限於記得名字，可能因為他們的微信都是真名。如果把他們丟在大街上，她就不一定認得出誰是誰了。

“他不一樣。”她的視線沒從打電話的梁以恒身上挪開，她總覺得就算梁以恒從現在開始消失在阿靈頓，那張有著清晰下頜線的側臉，也不會輕易從記憶中抹去。

“他和他們不是一回事。”她自顧自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