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微然望著他背著電腦包的背影,想到他剛剛有些發愣的表情,不禁笑了幾聲。
他不會沒反應過來吧,等下送他回家,才好辦事啊。
圖書館門前的大街回蕩著她可以踩出的油門聲。
她帶著愉悅的心情回了隻離開了兩天的家。
樓下一片昏暗,她摸黑打開了客廳的燈。
映入眼簾的是茶幾上一片狼藉,應該是周清和吃剩的外賣。
而他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走到窗前往外開,那輛帕拉梅拉也沒在。
她搖搖頭,隻好先簡單收拾一下了,畢竟晚點要招待客人。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在她最後一遍擦茶幾的時候,窗外傳來熄火的聲音。
他回來的真是時候。
不過看到周清和手裡提著幾瓶花花綠綠的酒,她打掃客廳所產生的怨氣瞬間沒了大半。
“你來叫人吧。打掃你的垃圾太累了,我要歇會兒。”她把濕紙巾丟進垃圾桶,整個人窩進了沙發裡。
“怎麼不等我回來打掃?”周清和把酒依次放到被擦得發亮的茶幾上,“我以為你要晚上才到。”
“以為你還在輸錢。”她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一邊目不轉睛地審視著那幾瓶酒。
全部是40度往上,這令她十分滿意,今晚的計劃似乎成了大半。
不過馬上意識到些許不對勁,根據過往豐富的經驗,這麼多不同種類的酒混在一起,不醉得快才怪呢。
她想和梁以恒微醺一下,周清和又想灌誰呢?
抬頭便與他四目相對。
“你怎麼知道我去賭場了?”他挨著她坐下,聲音就飄在她耳邊。
她有些不自在,往一邊挪了挪,回答:“剛剛在學校碰到Leo了,他告訴我的。”
周清和了然,“你怎麼去了學校?”
“在食堂隨便吃了點?”
“怎麼回來之前不問我,早知道等你一起點外賣。”周清和沒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因為以為你還在輸錢!”
她聲音提高了幾倍,不耐煩也掩蓋不住了。
這個理由真好用。
“我這次沒輸錢。”周清和忽然有些竊喜,“我還小贏了幾百刀。”
“哦,本金幾萬刀,贏了幾百刀。”她刷著手機,看都沒看他一眼。
“那也是贏了呀。”
她輕笑一聲,滿嘴都是不屑:“你今年算上去拉斯維加斯,輸了三五萬刀有的吧,贏回來個零頭的零頭,還好意思說。”
周清和終於聞出了火藥味,但也不與她爭執,反而自我安慰起來:“沒關係,這就是好的開始,以後還會贏的。你怎麼不問我和誰去的?”
“嗬,你能和誰去,你那幾個狐朋狗友隻是臉不一樣,腦子沒什麼區彆。”
他終於按捺不住了:“誰腦子好?梁老師腦子好?那你怎麼沒和他留在芝加哥?”
提到梁老師,氣氛徹底降到冰點。
她愣了一霎便冷靜下來,反倒不想與她爭執了,不想破壞今晚的心情。
於是輕哼一聲,丟出一句:“行啦行啦,開個玩笑,怎麼還急了。跟梁老師有什麼關係。”
然後非常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繼續道:“我上樓看看作業,你記得搖人啊,晚點開局了在喊我。”
周清和麵上的不悅真的就被她拍下去了。
一邊對著電視打遊戲,一邊等“狐朋狗友”的到來。
過了才一個多小時,便喊她下來兌酒了。
她望著眼前是這些熟悉的麵孔,心卻飛到了圖書館。
幾乎是每隔幾分鐘,就看看手機裡有沒有梁以恒做完作業的信息。
周清和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覺得有些不妙,但這麼多人在,也不好多問。
他心裡清楚,陳微然未必和他說實話,就算說了實話,估計也是他不想聽的。
隻能裝作無事發生,帶著眾人玩紙牌遊戲。
過了十點,梁以恒的對話框終於彈出個小(1)。
是一條語音,她有點不好的預感,迫不及待轉成文字。
“抱歉啊然姐,我們的程序還是有些bug,還要再處理一下。不好說要搞到幾點,如果太晚,今天就不要等我了。玩得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