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徒四壁 畫餅全靠嘴(2 / 2)

秋華年把東西收拾好後,九九和春生也回來了,小炕開始發熱,秋華年招呼他們坐在炕上分糖吃,兩個小孩嘴裡懂事說著不要,眼睛卻亮晶晶地盯著糖塊,看得秋華年心都軟了。

“你們還小,糖吃多了對牙齒不好,以後所有糖都放在桌上的籃子裡,你們一天取一顆,互相監督不許多吃,好不好?”

春生和九九對視一眼,“可是華哥哥,每天一顆的話,糖很快就會吃完的。”

那個送信的人和杜家大郎有點交情,回鄉探親時順路過來帶信,車馬勞急沒準備什麼禮品,不知從哪摸了一小袋花生糖出來,給孩子們甜嘴。

一袋糖隻有二十幾顆,之前已經吃掉了一些,一天一顆的話不到十天就吃完了。

“哥哥和你們保證,等你們吃完了這些,籃子裡還會有新的糖吃。”

秋華年給兩個小豆丁一人手裡塞了一顆糖,一不留神,九九在他麵前也放了一個,“華哥哥也吃。”春生跟著點頭。

看著兩個孩子清瘦明亮的臉頰,秋華年心頭一軟,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秋華年在現代什麼東西沒吃過,本來不打算和小孩搶為數不多的糖吃,然而九九和春生打定了主意,如果秋華年不吃他們也不吃,秋華年隻能無奈地拆開糖紙把微黃色的花生糖塞進嘴裡。

花生糖是脆硬的口感,裡麵的花生炒過,帶著一股焦香,味道確實不錯,對鄉下孩子們來說,這簡直就是天上才有的美味,九九和春生都一小口一小口抿著,舍不得幾下吃完。

糖、糖……

秋華年眼睛一亮,從記憶裡找到一個最適合現在的情況,能小本經營快速變現的買賣。

秋華年上輩子名校畢業,在大廠卷生卷死996了幾年,愈發懷念起小時候跟著外公外婆在鄉下生活的日子。

在目睹一位同事過勞猝死,一位同事身患嚴重的抑鬱症被辭退後,他下定決心,辭職回到鄉下,用工作幾年攢下的錢翻修了老房子,開始了新生活。

他不是怕累,也不是想躺平當鹹魚,隻是覺得就算奮鬥,也得為自己想要的生活奮鬥。

穩定下來後,他在網上發視頻分享自己的農村生活,成了一位田園生活區博主。

在這期間,他為了視頻素材練就了十八般武藝,還帶著村子的農副產品一起火了一把,讓不少貧困村民走向富足,得到了地方政府發的“扶貧攻堅模範”的表彰。

現在,穿越到古代後,那些本來隻是在視頻中用一下的技能,反而實打實地成了他謀生的本事。

心裡盤算了幾遍,越發覺得這件事可行,秋華年坐不住了。

他一向是行動力十足的性格,說過什麼就要做到什麼,曾經為了懟黑子,一個人直播半個月割了十畝地的麥子,被粉絲們尊稱為“生活區第一卷王”。

秋華年從庫房裡取出一個直徑三尺多的大木盆,在裡麵裝了一半水,又從灶台口掏了一大把草木灰,放在瓢裡化開,隻將上麵的清水倒進大木盆裡。

九九和春生好奇地跑出來,“華哥哥,你要做什麼啊?”

“給你們做糖吃。”秋華年笑道。

糖?九九咽了下口水,但不明白為什麼做糖要用這麼多的水和草木灰。

春生擔憂地皺起團子似的臉,害怕華哥哥摔傷了腦子。

秋華年挽起袖子,從缸裡取了足足兩鬥高粱米,泡進水盆裡,雙手伸進去將它們淘洗鋪平。

“華哥哥……這是做糖?”春生張了張嘴。

“做糖。”秋華年笑眯眯地點頭,故意先不解釋。

逗小孩玩,有趣,逗乖巧又長得可愛的小孩子,更有趣。

秋華年還想逗幾句,院外突然傳來敲門聲,他起身甩了甩手去開門,原來是被村長派去幫忙取賠償的寶善家的來了。

“麻煩嬸嬸了,嬸嬸屋裡坐。”秋華年讓開門。

杜寶善是杜家村寶字輩年紀最小的幾個人之一,他媳婦今年還不到三十歲,長得細眉秀眼,笑起來親切又生動。

“我男人和你公公是一個爺的族兄弟,咱們兩家親,彆那麼生分。我娘家姓胡,你叫我胡嬸子就行。”

秋華年從原主的記憶裡找出了這門親戚,發現兩家在村裡確實相對親厚一些,但也不是特彆親近。

主要是李寡婦這些年不愛和人來往,和所有人都走動不多。

“嬸子叫什麼名字?”秋華年笑著問。

“我?我叫胡秋燕。”

“那我以後叫您秋燕嬸子。”

胡秋燕愣了一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中隱隱能品出一絲高興。

她走進院子,把籃子裡的東西拿給秋華年,“這是九個雞蛋,這是殺好的雞還有內臟和雞毛。寶泉家的嫂子小氣,挑了隻快走不動道的老公雞,我怕你這兒亂著不方便,回家讓我男人殺了拔了毛才給你送過來的。”

她目光無意掃過房簷下泡著高粱的大木盆,咦了一聲,“華哥兒,你泡這麼多高粱乾什麼?熬粥的每天取一點提前泡著就行,泡多了當心壞。”

秋華年就等她問這句話。

他笑著把東西暫時放在露天灶台上,重複起剛才給兩個小孩說的話,“秋燕嬸子,我要給九九和春生做糖吃。”